白袍都的組建迫在眉睫,令鄭淵深刻體會到人手短缺的苦惱,有時想想真恨不得弄一個“白袍都籌備委員會”向社會公開招聘人員,當然,僅僅是想想而已,真要掛了塊籌委會的牌子,秘密部隊也別叫白袍都了,稱作“暴露都”還差不多。
商議好了白袍都之事後,鄭淵離開了徐知誥的刺史府先回了一趟自己從未到過的“鄭府”,這座鄭府位於城西的泓灃坊,麵街三開門,前後三進,房屋十九間,鄭淵粗粗估算了一下,宅子總占地麵積怕是在十二畝以上。說來好笑,刺史府的小吏帶他到了自家宅子之後他的第一反應是驚歎,大,太大了,然後他馬上醒悟過來,這屋子也就是擱在現代才算大,放在這時節可就寒酸的很嘍。
鄭淵站在門口許久,感慨良多,從“豬棚”到豪宅的反差實在太大了,一時還不能適應過來,好一會兒,他才夢醒似的問那小吏:“這位兄弟,我這宅子門頭上怎麼沒有鄭府的牌匾啊?莫不是弄錯了?”
那小吏笑著搖頭道:“將軍太過心急了,若要掛牌匾,需得找人做了才能掛起,這宅子現下卻空無一人,各項雜事還需將軍親自勞煩了。”
鄭淵聽了大大的不快,先是徐知誥撥宅子給他隻說讓他安身卻沒將房屋地契交與他,現在又是連仆婢都無一人,這也太不把他當回事了吧。
那小吏似看出鄭淵的不快,又笑著解釋道:“將軍莫要心急,刺史大人非是故意將空宅子交付於你,實在是其中有隱情。”
“哦?說來聽聽。”鄭淵好奇問道。
“刺史徐大人自幼遭遇兵災,少小流落於野,幸得吳武王垂青薦於徐大帥,方始承歡膝下。大人自知民間疾苦,常感慨徐大帥恩逾慈父,不然的話便自淪身為奴,所以,大人主政潤州後便明令禁止官市買賣奴婢。”小吏說到此處,看了看鄭淵,又道:“刺史大人既然禁止奴婢買賣,鄭將軍這府中卻如何再安排下人以落人話柄?”
鄭淵深以為然地點點頭,作為一個現代人,對於徐知誥能禁止買賣奴婢當然持讚賞態度,若無這點覺悟,也白費了黨和政府培養和教育了這麼多年。不過,對於這項政策持讚賞態度是一回事,為了支持這項政策而要裏裏外外一個人打掃又是另一回事,鄭淵是家中獨子,平日裏洗碗都難得有過一次,更何況要操持這一座大宅子的家務?一念及此,不由愁眉不展起來。
邊上的小吏卻實在精於察言觀色,斟酌一番,附耳悄聲道:“鄭將軍,其實刺史大人一方麵不鼓勵奴婢買賣,另一方麵囿於陳規,卻也不禁止……”
鄭淵不解道:“這位大哥,方才不是說刺史大人明令禁止麼?”他覺得這個小吏談吐不凡,又會察言觀色,心下起了招攬之意,這稱呼自然而然由兄弟變成了大哥。
小吏連道:“不敢不敢,將軍還是稱小的兄弟吧,小的聽了也親切,”接著又道:“其實,在城外有好幾處草市都有奴婢買賣的,這些勾當大人也知道,卻也明白禁得急了恐有反彈,是故在各處草市派駐牙軍,明裏駐防、操練,實則就是半公開的市署,一應買賣皆收一成市稅,而奴婢買賣則收稅五成,且買方賣方皆要課稅,刺史大人這麼做也是無奈之舉,隻希望稅課得重了能讓買賣雙方覺得無利可圖而自動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