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虎,你去把逆賊孫堅拿下。”領頭的趙岑指使道。
“趙,趙司馬。就我一個?”名叫徐虎的騎士早就失去了方才聚眾喊叫的聲勢。
“沒用的東西!後邊的追兵來了,我們就搶不到頭功了。”趙岑下馬,帶了五個隨從,戰戰兢兢地往前去。“你們別他媽都站在後麵!隨我一起來!”所有的騎兵都下了馬,跟得不遠不近。
趙岑每走一步都擺好架勢,他雙手緊握馬刀,仿佛那就是他的唯一的保障:“孫堅,你以為自己是項羽?在那裏擺什麼臭架子?”
“把你的古錠刀扔過來,我保你不死!”趙岑好不容易又向前挪動三步。
“趙司馬,他的生死我們怎麼做得了主?”徐虎提醒道。
趙岑一巴掌狠狠扇在他後腦勺上:“老子說能做主就能做主!”轉過臉去對著木樁喊道:“我敬你是條漢子,還是不要動粗為好……啊!”
條件還沒有喊完,那木樁失去了最後的支撐,卡然倒地,赤幘“撲”的一聲摔到地上。
趙岑眾集體向後倒退幾步,有的甚至準備逃跑。“媽的,是根木頭樁子!”趙岑失意不已,又如釋重負。他馬上緊張起來:“說不定孫堅就在這附近,給我搜!”
一群騎士也齊聲回答:“是!”這答案分外響亮,一掃適才緊張的氣氛。他們三個一群五個一夥,開始拍打小路兩旁的野草。
“不好。”看在一旁的秦真小聲嘀咕:“孫堅藏不住了。”他把身上的鐵胎弓卸下,交給曹遵,跟他耳語一陣。
曹遵大驚:“這樣不行,太胡來了。”
“不是商量,這是命令,你照辦就行。孫堅大人絕不能就死在這裏!”秦真拿定了主意,握住寶劍慢慢潛到這群騎士的背後。
“往那兒去幾個人,這邊也來一隊。都給我看仔細嘍!”趙岑左呼右喝,這膽子又壯起來。
“喝!”一聲大吼憑空而落,未等騎士明白過來,三寸血刃閃過,兩具屍體已經倒在地上。
“左右包抄!”秦真大喊一聲,趙岑這才看清少年的眉眼。
“司馬,我們被包圍了!”徐虎驚慌失措。
“放屁,老子還沒看到……”話尚未說完,林中射出一支黑影箭,霎時穿過趙岑的咽喉。他眼中的光黯然失去,幹脆地倒在地上;手指抽搐了三下,不再動彈了。
“果然中了埋伏,不得了啦!”徐虎帶頭一慌,騎士們紛紛回頭搶奪自己的馬匹,爭先恐後地掉頭逃跑了。
秦真連忙跳進草叢,看到剛才躲進來的將軍屁股厥得老高,不由笑笑,馬上收住。他一把扶起將軍,抱拳一拜,說道:“孫將軍受驚了,快隨我來。”
將軍說道:“你等是何人?”
秦真說:“吾輩都是討董義士,特來相助。我那兒有馬,可共相乘騎。”
將軍大喜,帶兩名從人一路跟隨而來,進了林子,朱讚果然在此等候。一行人上了馬,朝南奔去。喊殺聲漸漸淡釋,六人才舒緩了一口氣。將軍說他們的營寨就在梁城東麵的陽人聚,此次雖偷襲不成,好在兵士死傷不多,諒徐榮亦不敢強攻。他引著秦真三人,渡過汝水,從小路直奔軍寨。
剛剛拂曉的時候,終於看到了白色的營壘。這營寨背靠著一座山崖,旁邊依偎一條小河,布置得及其整齊。將軍的從騎已經先去通報消息了。不久,數十騎迎出大寨,為首一人英氣不凡。借著晨曦仔細打量,那人三縷青須,一對鳳眉龍眼;方臉大嘴,虎背熊腰;身著火紅戰甲,腰掛五尺寶刀,坐下一匹花羈青驄馬。
秦真背後的那名將軍見了來人,滾鞍下馬,單膝跪地拜倒:“敗軍之將,不勞主公親自來迎。”
來人也下馬,扶起跪在地上的將軍,說道:“要不是與你互換了頭幘,我怎能輕易走脫?祖茂,我當謝你才是。”說著,他又把目光轉到後麵的“絕影”眾人,“諸位是?”
祖茂[3]起身介紹:“某走投無路,躲避在草叢之中,幸得幾位相救,方能生還。這幾位也是討董義士,手段好生了得。”
“啊,救了我的弟兄,就是我孫某的上賓。在下豫州刺史行破虜將軍孫堅,邀各位進帳一敘。”孫堅大手一揮,騎士排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