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月兔有些沮喪，“你就不能表現得好奇些嗎？”
林誌生抬起頭說：“這樣的故事太無聊了，無非就是你很愛紅玉，但卻總是口是心非搞得事情一團糟，紅玉卻越來越怕你，直到現在你也沒能抱得美人歸。”
月兔笑嘻嘻地說：“你錯了，我抱到了。”
訛獸和紅玉在極北之地度過了千年。
即便是麵對極北之地最凶惡的冰狼，訛獸也沒有舍棄紅玉，而是拚盡全力一搏，以異秉幻術將冰狼一舉擊敗。
紅玉終於對訛獸抿唇一笑，說了聲謝謝。
再後來，訛獸聽說人間有可以回到天界的方法，覺得一定可以讓紅玉開心，所以過來打探情況，但沒有妖力總是不好辦事，所以他就來做了鑒定。
林誌生聽完，皺著眉頭，露出一絲疑惑的表情：“人間哪裏有什麼可以回到天界的辦法？”
“你這個人類知道什麼？”月兔笑嘻嘻地說，“反正我就是這麼聽說的。”
“但你還是沒有解釋，為什麼你的妖力會變弱。”這樣說著，林誌生的眼神忽然變得犀利起來，定定地看著月兔，“不要告訴我打探消息需要私放妖力，我不是三歲小孩子。”
“噯～果然是林大夫，一點兒都瞞不住你。”
月兔笑嘻嘻地低下頭：“紅玉生病了，我得用妖力吊著它的命。”
林誌生嗤之以鼻：“這麼老套的謊就不要扯了，我不會相信的。你要是老老實實說，我就當不知道，不會和上頭告密的。”
過了好半晌，月兔才笑著說：“我的確騙人了，我喜歡紅玉喜歡到了不可自拔的地步，我願意為它付出一切再所不惜，但它什麼都不要，即使我殺死了冰狼，即使我送它千年珍珠，它也不喜歡我。更可悲的是，它連我的命都不要，它隻希望我離它遠遠的，我付出了太多太多，最後卻什麼都沒得到。感情這個東西一點兒意思都沒有，一點兒都沒有。”
林誌生說：“這是你的錯，感情這事兒，本來就不能強求。”
“我知道，但我太想聽它說愛我了。”月兔笑了，“所以我就弄了點自己的血肉和著食物偷偷給它吃了。你看過我的鑒定報告了吧，誰吃了訛獸的肉，就說不出真話來。從此以後，隻要我問它愛不愛我，它都隻會回答‘我愛你’。是不是很棒？”
月兔捂著嘴，忽然狂笑不止，一直笑到仰起頭，那笑聲聽起來卻一點兒都不像是在笑，倒像是在悲鳴一樣。
“不想笑就別笑了，”林誌生拍拍月兔的肩膀，“笑得太醜了。”
“或許是吃了我的肉，它的本體變得和我越來越像，也變成了訛獸的樣子，而且越來越虛弱……我就隻能把妖力分給它，讓它維持月兔的樣子……”
林誌生說：“你放心，我不會說出去的。”
月兔抓抓後腦，忽然探過身子問道：“你剛剛收到的那個密件是什麼內容啊？”
林誌生又看了他一眼：“大概是對妖界的戰略計劃和部隊部署。”
“噢，”月兔狡黠地眨眨眼，“我去上個廁所。”
十一
早春時分，天氣還有點冷，林誌生走在路上，忍不住攏了攏外套。他到對麵的咖啡店買了杯黑咖啡，他平時不喝那麼濃的咖啡，覺得對健康不利，但今天不一樣，他需要提個神。
最近，他隻要一看到那隻月兔，就會忍不住聯想到幾年前的自己。
太像了，真的太像了。
林誌生看著時間差不多了，就拿著咖啡走回去，要推開辦公室門的時候，他其實有些猶豫。
但願這一切和他想的不一樣。
門打開，他看見月兔正趴在他的書桌前翻箱倒櫃，他的身旁是亂成一堆的文件。
“你在找什麼東西？”林誌生揚了揚手腕，從懷裏拿出一份密件來，“是在找這個東西嗎？”
月兔仰起頭，笑著說：“別開玩笑了，我不過是在找零食而已，你知道的，林大夫。”
林誌生也跟著笑：“你也別和我說笑了，我根本不認識你，別親熱地喊我‘林大夫’。”
“你在說什麼啊？林大夫，我是你的小助手啊，”月兔指了指自己，“我是月兔。”
林誌生對著門外點了點頭，他身後忽然湧入了幾個軍人，將月兔一下子擒住，然後牢牢地摁在了地板上，隻聽月兔掙紮著大喊：“你們做什麼啊，我是自己人啊，我是月兔啊林大夫！”
林誌生彎下腰，輕輕摸了下月兔的臉頰：“你真的長得很像他，但不是他。其實你比他會撒謊多了，我應該怎麼叫你呢，訛獸？還是月兔？我還是叫你冒牌助手好了。”
冒牌助手的瞳孔驟然縮小，忽然笑了起來：“原來你早就看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