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時渾然不知的童淺溪仍舊沉浸在繪畫的思緒裏,隻是以為沈時越來了。
當即頭也沒抬,笑著說。
“沈時越,你什麼時候也學會躡手躡腳了。”
聲音這麼輕,以為她就聽不到了?
真是的。
說完剛想抬頭,沒料到眼前映入一張深邃而又刻骨如刀的麵龐,尤其是那幽深不見底的深瞳,霎那間,頓時被驚呆了。
緊接著呼吸全無,眼露惶恐和不敢置信。
“你,你怎麼來了?”
麵對著眼前一切,童淺溪不敢相信,甚至都不敢接受,有一度懷疑自己的眼睛是不是出現了問題,用力的眨了眨,揉了揉,最後才確信無疑。
眼前的傅州成瘦了,輪廓比起以往更加剛硬,冷靜的氣質交織著他生人勿近的氣場,加上那一身華貴優雅,讓他不光看起來尊貴迷人,還帶著一股淡漠疏離。
隻是那雙眼睛,依舊深沉,還有那依舊不變的炙熱。
滾燙的似乎要將人燙死。
淚珠啪嗒啪嗒流了下來,順著童淺溪的瞳孔緩緩往下流。
幾欲哽咽不成聲。
傅州成怎麼來了?他怎麼來美國了?
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情?又怎麼突然找到了她?
麵對這一個個難解的題,童淺溪都不知道該從哪裏問起?
麵前的童淺溪麵容蒼白,略顯憔悴,明顯是沒休息好的狀態,但仍舊無法掩飾她那令人驚豔的美麗,尤其是那雙眼睛,清澈靈透,就像漫天繁星,倒映在深沉的海。
兩個人都沒有開口說話,就這樣,你看著我,我看著你。
天地萬物都為之而不動。
傅州成緊抿著薄唇,卻是一言不發,突然見到童淺溪,那種失而複得的心情,真是沒法形容,好想伸手將她擁在懷裏,可最後還是有點……怯懦了。
但終究還是沒控製住,將靜靜坐在那裏的童淺溪,一把撈進懷裏,緊接著死死的禁錮懷中。
瞪視著她那雙水霧般的剪瞳,真害怕下一秒又消失的無影無蹤。
滿身心的情緒,滿身心壓抑的情感,在這一瞬間,再也不受控製的傾瀉而出。
緊接著壓抑的聲音,低沉著,暗啞著響起。
嗓音滿是隱忍和痛苦。
鬼知道他經曆了什麼?
曆經滄桑和所有失望之後的結果,那種無數白夜到黎明的黃昏,苦苦等候的絕望,誰又能了解過?
對著上蒼,他祈禱過無數次,無神論者的他,頭一次為了自己的心聲,願意付出所有。
許是老天開眼,終於在畫壇上得知了她的消息,下榻在酒店之後,一夜未眠,終於等到天亮,便馬不停蹄的找到了這裏。
用力的擁抱,使勁的擁抱,最後這才確定懷中的觸感。
不敢相信的眼睛,這才願意睜開。
當確定無疑之後,這才露出開心的笑容。
“淺溪。”
一聲低喚,就好像來自遠古,來自千年的感歎。
接下來隻見童淺溪渾身一顫,下意識的一凜,緊接著就要將他推開,同時眸底浮現驚慌失措。
他們離婚了,現在絕對不可以。
對於傅州成的突然造訪,童淺溪突然有了深深的恐懼。
她害怕傅母的態度,她也害怕被別人再次傷害,離婚之後遠走他鄉,也實屬被逼無奈。
當然,這一切傅州成渾然不知。
隻是被她的態度給傷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