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以為你的主子能護得住你呢啊?”唐曼伸手阻攔看不過去要說話的宋嬤嬤,遞給她一個安心的眼神,上前狠狠地掀起管事婆子的下巴,力道大得驚人,別說常年養尊處優的管事婆子,就是常年勞作的人恐怕也是掙不開這力道,唐曼的眼睛仿若漆黑的不見底的深潭一般,忽然扯開一抹笑,雙眸眯起足足像一隻小狐狸,笑容卻未到達眼底,一字一頓的說道,“你可知就連你的主子也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更何況你呢?”
管事婆子震驚當場,腦中卻飛速的旋轉起來,難道這件事情已經東窗事發了?怎麼會,她們已經做得神不知鬼不覺了。
正當管事婆子六神無主之時,又聽見唐曼輕輕走到她的身旁,又隻有她們兩個人能聽見的聲音,道,“我討厭別人對我頤指氣使,你又偏偏不識時務的犯了這等錯誤,該怎麼辦好呢?”
婆子猛地回頭,剛好對上唐曼充滿魔力的眸子,卻看平素向來或軟弱或淡漠的眸子此刻竟充滿著一絲陰狠,心頭大震,刹那間警鈴大作!
危險。
“帶走。”唐曼率先走了出去,清靈又隱含凜冽的聲音回響在空氣之中,讓人心頭發顫。
率先走出庫房的瘦弱身影在冰天雪地之中,竟讓人恍惚之間感覺的一種清冷,甚至是一種不屬於天地之間的傲然,肩膀雖然柔弱,卻仿佛足以稱得起天地的那份沉重。
她怎麼會不知道二姨娘的心思,唐曼緊緊攥住袖中的錦帕,大夫人雖然會在她的彩禮上動手腳,卻不會做的那麼明顯,顯然庫房中十有八九還會有二姨娘的人,從想要拉攏她到今日利用她財禮的事情大做文章。
雖然她也一樣的恨大夫人,可是卻很討厭這種被牽著走的感覺,她眼看著就要嫁到龍府,姨娘自己在府中沒有父親的寵愛,再沒有了自己的保護,隻怕是日子回過得更難,她也隻得忍氣吞聲的爭取為姨娘鋪一條路。
不大一會兒,唐曼和宋嬤嬤已經押著庫房的管事婆子和丫鬟娘子一幹人等回到了老夫人的院子,唐曼沒有說話,沉默的走到了唐老夫人身側,臉上有著深深的疲憊,衣袖下的小手卻緊緊的抓住了唐老夫人的手,仿佛隻有這樣才能站的平穩一般。
老夫人眸中的憐惜更深,這件事情她必須查出個水落石出,不能讓人白白的欺負了她的寶貝孫女。
宋嬤嬤如實的把庫房一行之事向老夫人稟報出來,雙眸也不時的瞄向一旁臉色越發蒼白的大夫人,聲音平靜如水,可是誰都能聽出來那裏麵隱含的淡淡的指責之意。
“那管事婆子和庫房的一幹人等可有押了過來?”老夫人眼神淩厲,隨著宋嬤嬤的報告臉色越發的陰沉起來,這些人膽子是越發的大了起來,在她眼皮底下竟做出這等下作之事,在再補正此風氣,府中不得亂了套不成?
“已經被奴婢押了過來,隻等老夫人您處置了。”宋嬤嬤連忙回答,隨後便示意一旁的丫鬟,也是老夫人身邊一等的大丫鬟櫻紅,“將那幾人帶上來。”
櫻紅急忙領命而去,屋中氣壓低的驚人,老夫人麵色黑得嚇人,誰都能看出這次老夫人是動了真怒,二姨娘在一旁優哉遊哉的品著香茗,不時的瞄著六神無主的大夫人,垂下眼瞼,唇邊泛著一抹冷笑,指骨輕輕的敲著桌子,一下一下,沒有半點的著急,仿佛什麼都在掌控之中的樣子。
大夫人在一旁強行命令自己這個時候不能慌了手腳,寬大雲袖下的雙手緊緊攪著繡帕,指骨再用力之下變得蒼白,有些慌亂的看向身後的王媽媽,再看到她安慰的眼神之後,勉強平靜下來,就算是她做的有如何?她可是一府的當家主母,老爺明媒正娶的正室,隻要她不承認,還能有誰強行逼了她認供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