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忍不住撫掌稱讚,眼角的淚珠模樣的圖案笑得折出了痕跡。
“咦?這麼快就知道了?”
葉一鳴露出遺憾的眼神,他原本還想多裝逼一會兒,吊吊花相宜的胃口。這還沒有揭開謎底呢,對方卻知道了你的把戲,一點都沒有樂趣了。
“這個可是位重要的小功臣啊。”花相宜從葉一鳴手中托起小毛蟲,又看了看躲在葉一鳴發絲裏的小丸子稱讚道,“當然,小丸子大人才是立了最大的功勞!”
看見花相宜亮晶晶、甚至疑似有些崇拜的眼神,小丸子猛地一驚,躲回了桃花印記裏。
花相宜忍俊不禁,知道小丸子就算在桃花印記裏麵也能聽得見,便繼續說道:
“第一次出現的靈魂是你的靈魂,但是第二次出現在你手掌的——也就是最後結成儀式的,是這個小毛蟲。而小丸子大人,則是將小毛蟲和它的靈魂進行了偽裝,由於靈魂是真的,偽裝的範圍可以縮到極小,因此當時對方並沒有發現。”
講到這裏,花相宜停了一下,道:
“我說得對嗎?”
葉一鳴扯著嘴角,還是賤賤的笑意:
“任君想象。”
*
*
像花相宜的猜測一樣。
據比第一次要把靈魂從他手中抽出來的時候,葉一鳴便覺得有什麼不對,因此多留了個心眼。
追問一些無關緊要的問題也是,過度地暴露情緒也是,為了吸引他們的注意力,以便小丸子布置幻術的場景和關鍵物。
敢對據比這樣的黑衣人動幻術,其實也是葉一鳴的賭注。
之前竹九音留宿的時候,從她的身上,葉一鳴看出黑衣人的一些“特性”——應該說,一些“平凡”的征兆。
竹九音不僅飯量特別大,而且嗜睡。
換句話來說,以竹九音為例,黑衣人雖然具備很強大的能力,但是與這能力對應的,是一個凡人的身體,照舊會感覺到饑餓,會覺得困意,需要休息和恢複的時間。
可以假設,黑衣人並不是全能,也有自己的缺陷。那就是黑衣人的身體,其實跟他們的肉身差不多。
那麼,一般人適用的幻術,說不定他們也適用。
——這是葉一鳴賭的第一點。
他賭的第二點,是據比說的話。
據比說,靈魂綁定不是生死綁定,而是異數綁定。
這其實是一句很有問題的話,如果異數綁定的話,那褚決不一定非得找他進行綁定,隨便找個火柴人或者路邊的乞丐山野農夫之類綁定了,這異數不就可以轉移了嗎?或者直接打暈了自己,強行進行綁定,不也省事兒,何必要三番四次過來遊說,以獲得自己的同意?
而據比和褚決沒有這麼做,說明綁定的對象、和原因有限製。若是觸犯了限製,說不定異數不僅不會累加,而且還會翻倍給到褚決,更有甚者,也許褚決和據比的坐標都會暴露。
那麼,一直以來通過極端天氣和符咒進行合理化移動的他們,也許會麵臨某種危機。
若非如此,他們無需那樣謹慎行事。
——而這一點,就在現在、就在此刻,得到了證實。
在葉一鳴剛說完“任君想象”的時候,一隻被白布包裹的手,拿走了花相宜手中的小毛蟲。
這突然出現在剛剛儀式地點位置的,是極其少見到全身素白,連頭上都頂著白紗帽子的白衣人。白衣人將葉一鳴兩人視若無物,他釋放的威壓雖然比不上據比在的時候釋放的壓力,然而這時候葉一鳴與花相宜,都感受到了莫名的約束,自己仿佛不能動、也不能說話。
連進入耳朵的聲音,都有些被放大和加了噪音的失真。
白衣人抓著這小毛蟲,用著沒有語調的中性口音說道:
“異數判定,追蹤型靈寵幼年態。異數連接點為,逃亡異數褚決,背叛者據比,坐標已確定。”
白衣人說完,等了一會兒。
似乎在聽著什麼,而後道:
“收到,已發布具體線報,接受者:竹九音、豎亥。”
這反饋似乎是對著誰說的,又聽了誰的確認,轉身離去。就在這時候,一直被壓製的葉一鳴握緊了拳頭,忽然拚盡全力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