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誠不知道簫聲的彎轉心思,扭頭吩咐身邊的小廝道:“你傳話回去給夫人說老夫今日赴宴殿下別館貪杯喝醉了,今晚就留宿在別館裏了,叫夫人不用等門了。”
“是。”小廝得令轉身離去了,簫聲還在那兒愣著。
肖誠吼道:“愣著幹什麼,還不去為老夫安排。”
肖誠的頑固簫聲是見識過的,他沒有再說話拱手行禮後便轉身為他安排住宿去了。
翌日剛到寅時肖誠就站在門外候著慕南簫了。卯正時分伺候慕南簫梳洗的丫頭就一溜煙的過來了,見著肖誠隻是消無聲息的行了禮便小心翼翼的進去了。從頭到尾都未發出半點聲響,比起蘭花等幾個丫頭是要規矩的多。
慕南簫一出門差點撞著木樁一般立在門外的肖誠,稍微平複一些的心情立馬又毛躁了起來。他有意對肖誠不管不顧,像沒看見一般從他身邊走過提著簫聲遞過來的軟劍晨練去了。
肖誠性子本來就慢此刻更是不急,不聲不響的跟在慕南簫後麵。慕南簫練完劍就去淨房淨身,肖誠就不聲不響的在門外站著。慕南簫去用早膳,肖誠也在旁邊立著。他也不同慕南簫說話,反正每次慕南簫一抬眼必能看見他。
要比性子沉穩慕南簫終究缺了一些火候,在日正時分他終於扛不住了沉聲道:“國公爺是打算跟我到什麼時候?”
肖誠答非所問的道:“關於開疆縣主的事,殿下是否該給我們一個解釋?”
“這是本皇子的私事有什麼好解釋的,難道本皇子每做一件事都要向你們請示?”慕南簫心中早已有了應付之詞,他故意發難隻是不想在以後每次與他們意見不合時,自己都要依照他們的意見行事。
“關係到奪嫡之爭的就沒有私事,難道殿下不知此路凶險萬分稍有不慎就會讓我們這些誓死追隨的臣子跌入萬劫不複之境?”肖誠義正言辭的說道,“此次是打破笙婁聯盟千載難逢的機會。對手將機會拱手捧在你麵前,可是你做了什麼?你難道不應該解釋嗎?”他句句犀利絲毫沒有因為臣子的身份婉言半句。
“開疆縣主是何等人物,豈能擔得起國公爺如此高看?”慕南簫嘴角揚起一絲冷笑,“自古大丈夫視情愛如草芥,慕南笙也無不同。楊錯若是死了,你就這麼敢肯定慕南笙會因為一個死人同婁家撕破臉皮?”
肖誠沒有答話因為他也不敢肯定慕南笙就是個情種。
慕南簫繼續說道:“你知道什麼最能激起人的叛逆?”
肖誠像是明白了一些,“控製。”
“對!慕南笙就像輕狂少年,婁家越想控製他他就越會反抗。楊錯正是其中的催化劑,她隻要活著一日就會起一日的效用,她若死了慕南笙忘卻她不過幾日功夫。難道你想看到慕南笙轉投婁香虞的懷抱,做婁家乖乖棋子的局麵?”
肖誠轉怒為笑,“殿下思慮周到,是微臣目光短淺了。”
慕南簫擺了擺手道:“是本皇子未能言明,隻是當時情況緊急沒有時間細細說叨,還請國公爺見諒。”
肖誠恭敬的行了禮道:“殿下言重了,微臣這就回去將事情始末同大夥兒講清,把局勢給眾人分析透徹。”
“去吧,去吧。”慕南簫急切的吩咐道,總算甩掉了這個拖尾巴。
之前楊錯跟隨慕南簫身後送其至開平府大門口,放眼望去府外的青石板街道上多了許許多多的商販和來來往往的客人。商販嘴上吆喝著生意,客人手上挑撿著商品眼睛卻不約而同的四處瞅著。看他們目光犀利、身條硬朗想必都是個中高手。
雖是如此楊錯依舊憂心,侍衛白日可以用商販、顧客的身份掩飾,可是到了晚上呢?總不能搞一條夜市出來吧?開平府所在的東大街全是富苑豪宅連個客棧也沒有,這麼大一群人到了晚上還真是連個藏身的地方也沒有。
夜幕降臨楊錯專程叫了蘭枝在門縫裏瞅外麵的情況。蘭枝借著月色瞧了半晌才興衝衝回來稟道:“姑娘,姑娘,這回咱們可以放心了,外麵街角邊、屋簷下多了一群叫花子。”
“京都裏叫花子也不是沒有的,你怎麼就知道他們不是真的叫花子?”蘭花還有有些憂心。
“姐姐出去一瞧便知了,街邊隔個三五步便擠著三三兩兩的叫花子,一看就與尋常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