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廳內慕南簫正沉著臉坐在梨花椅上任由蘭葉生疏的替他清理傷口。若不是簫聲正在外麵處理滿地的屍體,還要回去應付那些長舌的幕僚,這些事斷然不會讓蘭葉這毛手毛腳的丫頭來做。不過他心思並沒在傷口上,兩隻眼睛一直焦急的往淨房方向瞅著,突然被弄的疼了才收回了目光。
“奴婢粗手粗腳弄疼殿下了,殿下請恕罪。”蘭葉忐忑的說道,手上卻更為慌亂了。
慕南簫煩躁的縮回了手臂,“好了好了,這點傷死不了人的。”
蘭葉認為是自己惹惱了慕南簫再也不敢有任何動作,跪下賠罪道:“奴婢該死!大夫馬上就來了,還請殿下多忍耐一會兒。”
“這兒不需要伺候,趕緊去看看你家姑娘如何了。”慕南簫不耐煩的揮著手道。蘭葉得令如遇大赦般急急退了下去。
八穩則一直低著頭站在旁邊,納悶性子一向沉穩如水的大殿下今日怎就如此的煩躁不安?此念頭不過一閃而過他心裏還環繞著更多的疑慮需要細細思索。大刀幫會是受雇於何人?那些人為何要刺殺楊錯?大殿下為何出現的如此及時?是恰巧路過還是一直都在這兒候著?大殿下會不會是事件的主謀?
楊錯見急匆匆進來還有些惶恐的蘭葉才想起花廳裏還坐著自己的救命恩人,趕緊詢問道:“大殿下還沒有走麼?”
“還沒有。”
“她的傷勢可要緊,有沒有去請羅大夫過來。”
“姑娘放心,一切都安排妥當了。”
“好吧,等我收拾妥當就過去,期間你要好生服侍。”
“是。”蘭葉一臉的為難又不敢違抗命令。隻好泡了上好的碧螺春給慕南簫就遠遠的站在花廳門口不敢接近。
這回楊錯倒快隻用了一盞茶不到的時間便收拾妥當出來了。是最為尋常的不出門的裝扮以舒適為主,發髻也是簡單的束了起來沒有任何裝飾。
見楊錯如此隨意的裝扮慕南簫竟是無比的雀躍,這是不是代表楊錯待他已有不同?隻有無比親近的人才會把最真實的自己隨意的展示出來。
楊錯一進門便關切的問道:“殿下傷勢可要緊?”
慕南簫雀躍的心立即跌落了下來,楊錯聽似關懷備至的話語同對他人別無二樣。同他親近隻不過是他自己的臆想罷了。慕南笙立即調整了心態,用平常的語氣說道:“無礙,桑姐兒可有任何不妥?”
“幸虧殿下及時趕到,桑兒隻是受了些許驚嚇,現已無礙。”經過剛才的放鬆楊錯頭腦已經恢複了清明,很快就想到了事情的關鍵點便開口問道,“不知殿下對剛才的事有何看法,對那些殺手又何了解?”
慕南簫真是佩服楊錯的從容鎮定、心思敏銳,在當時的危機境況下居然能判斷出對方的身份,若是換了別家的閨秀早就暈過去了。所以他也沒打算欺瞞,“來者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大刀幫會。”
楊錯擺出一副仔細聆聽的模樣,慕南笙又繼續說道:“大刀幫會常年受雇於人,拿錢辦事從不問雇主何人,不問對象身份,不問事情原委就是保證雇主絕對的隱秘。而且他們與雇主簽的大多是死契。”
“什麼是死契?”楊錯不解。
“就是不達目的決不罷休,直到幫會最後一人死去。”慕南簫越說麵色越發的肅穆,如果此次大刀幫會與雇主簽的是死契,就說明楊錯隨時隨地都處在危險的境地直到她死去的那一刻。並且大刀幫會的人個個武藝超群不是加派人手護著就能解決問題的。
“雖然世人如今都喜好用劍,但是用刀的也不是沒有,你怎麼知道他們是大刀幫會的?”楊錯想著自己會被人永無止境的追殺心裏就發怵,潛意思希望慕南簫的判斷是錯誤的。
慕南簫可不是憑空猜測的,於是他仔細的給楊錯分析著,“用刀的人是有但全幫會的人都用刀的隻有大刀幫會。剛才的人在明知道刺殺無望的情況下依舊選擇血戰到底隻有大刀幫會的人會這麼做,這是他們的會規。”慕南簫道與實情不是想嚇楊錯,隻是想讓她知道事情的嚴峻之後好聽從他的安排,雖然他還沒有想到完全的應對之策。
楊錯覺著這麼個幫會這麼個會規簡直是莫名其妙。要知道培養一個頂級的殺手需要多少的人力、物力、財力,執行一次任務就死了那投進去的資金豈不白費了。她不知道大刀幫會接一個死契任務的費用足夠他們培養千百個殺手了。當然頂級殺手不是靠錢就能培養出來的。死契任務費用如此的高昂簽訂的人自然是少數,大刀幫會自然也會接普通的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