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當某天放學後,陳楠拉著沈文靜陪她去廁所洗手的時候,忽然就被五個染著黃頭發的女生堵在了樓梯口。
她不明所以的同沈文靜後退幾步,又被她們強勢的隔開,其中一個女生二話沒說就扯過陳楠的頭發狠狠扇了她一巴掌。
這讓陳楠一度產生耳鳴並且身體無比眩暈的重重扶在牆壁上,她甚至還沒有反應過來自己的處境,感覺就像做夢一般,飄飄忽忽的,傻了眼。
然後在這種抽離的知覺背後,抬眼就看見沈文靜被兩個女生駕著身體拚命往前撕扯著,繼而發出撕心裂肺的叫罵聲。
陳楠沒聽見那個為首的女生跟她說了什麼話,似乎是威脅離開許林洋之類的,然後又因為陳楠在被打之後默不吭聲,就像是不解氣般,又朝她砸了一團白色霧狀固體,粘稠在她的衣襟上,發末端。
那會,她頹廢的低喪著腦袋,劉海隨之耷拉下來,麵頰被灰白色的物質覆了一大片,宛如一個失足的少女般,被一群凶殘的動物圍獵著,無助的蹲坐在一角,她內心害怕極了,但是一點也沒有流露在表情上。
因為正是由於這樣的處境才促使她無比冷靜起來,然後就在某位女生走上前來準備伸手狠狠掐在她嘴邊逼她說話的時候,陳楠忽然就“啪”的一巴掌打了回去,她意誌終於有些清醒了,所以死也不會忘了,剛才就是這個長相奇醜的女生出手打了她。
可是就在這一巴掌過後,陳楠的腹部就傳來一陣劇痛,那群女生像是被惹毛了的瘋狗般紛紛衝上前來對她拳打腳踢。
陳楠隻能在一陣推搡、顛簸中聽見沈文靜的哭聲自耳畔響徹,在那群人終於停手的時候,她才艱難爬起身來,然後感覺到脖子上有一股濕漉漉的暖流緩慢沿著脖頸低落,帶著鮮紅的血色。
所以陳楠殘存了最後一股力氣猛得推開所有人對沈文靜喊了句:“去找關卿。”
聽罷,沈文靜愣愣的看了她一眼,神情無比掙紮,卻還是跌跌撞撞的飛奔出去,可惜那時候,她愛的人,並不在。
大概是意料到陳楠找人去搬救兵了,那幾個女生便很是鄙夷的罵了她幾句,又踹了她一腳,然後彼此使了個眼色就迅速帶起帽子跑開了。
直到那時候,偌大的空間裏隻剩下陳楠一個人,她摸了摸脖子上被那些人扣掉的皮加之尚未幹涸的血漬,終於抱緊了身體,哭出聲來。
因為從小到大,陳楠從來沒有經曆過這樣的事,也從未想這種事會發生在自己身上,所以,就在前一秒,她還沉浸在不知所措中變得驚恐、憤怒,然後更加覺得羞恥。
陳楠狠狠的將腦袋埋在自己的膝蓋裏嗚咽出聲,臉頰跟頭皮還在發燒般火辣辣的疼,隨後在一陣匆忙的跑步聲中,有人晃了晃她的身體,等陳楠抬起通紅的眼眶時就看見一臉憤怒的關卿。
她沒說什麼,隻伸手摸了摸陳楠受傷的脖子跟微腫的臉頰,然後咬了咬嘴唇狠狠吐了句:“媽的,誰動的手。”
聽完這句話陳楠就更想哭了,可她還是勉強的鎮定下來跟關卿說:“沒事的,已經不疼了。”隨後又有些委屈道:“關卿,你以前怎麼不教教我打架呢?”
聽罷關卿僵硬的麵容上露出一陣慘笑,她說:“陳楠,看來你心理素質還挺強的。”
這話一出陳楠就不說話了,其實她心裏真有一股深厚的挫敗感,想著為什麼初中時媽媽讓她學跆拳道時卻死活不肯呢,還僅僅是因為那個磨人的劈叉就放棄了,所以今天才會被打得這麼慘。
否則別說她們來五個,就算來十個,她也能打得對方滿地找牙,想罷她又心裏一陣暗嘲,真沒想到,都這種時候了,她還有心思想出這麼具有英雄主義的事情來進行自我安慰。
但關卿依舊板著臉,冷冷的問了句:“陳楠,她們打了你幾個巴掌?”
陳楠看了關卿一眼低下頭去默不作聲,這時候沈文靜走上前來,給她遞了一包麵紙,先前她一直站在扶梯位置,不敢上前,這會看著陳楠脖子上仍然有血滲出這才鼓起了勇氣道:“陳楠,對不起。”
看著對方怯怯的模樣陳楠就難過極了,因為沈文靜那會明明要比她堅強很多呢,所以扯出一抹十分勉強的笑容來回:“有什麼好對不起的,要不是你,我這會估計都要被那群瘋子打成王八臉了。”
沈文靜小幅度抿了抿嘴,自鼻翼呼出一口氣來,一副真拿對方沒辦法的表情。
倒是一旁的關卿冷哼一聲,像是發狠般道:“陳楠,你等著,等我找到她們,非得十倍巴掌扇回去。”她口氣生狠極了,模樣像個十足的黑社會。
可那會,陳楠心頭一陣低落,她想著:那些人會是誰呢,或者說,是誰叫她們來的,她心裏忽然有種不祥的預感,似乎還有更加不好的事就要發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