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直到有一天,當陳楠得知關卿帶了一眾人馬把那天打她的其中一位黃毛女生,圍堵在晚自習下課後的超市旁邊時,她這股預感的真實性終於得到了確認。
你們知道的,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關卿從來都不是個好學生,所以諸如打架之類的事,她是不會覺得手軟的。
尤其是想到眼前這個個頭不高,卻滿臉不良少女模樣的黃毛丫頭竟然敢張牙舞爪往陳楠身上撲,她直接手插口袋,衝上去就猛踹的一腳,愣愣的瞧著那個女生被這股忽如其來的力道撲倒在地。
關卿察言觀色的能力強極了,她一眼就看出這個黃毛姑娘是高一的,對方因為看到自己勢單力薄,雖然麵露怯色,卻還是強撐著咬了咬牙道:“我姐可是隔壁化工學院的王晨。”說完就將手伸進口袋裏,準備撥打對方的電話,卻被陳楠旁邊的那位女生奪走直接扔了出去。
接著,就聽見對方的聲音有些哽咽了,許久才顫顫巍巍的說了句:“你們別敢亂來。”
聽罷關卿冷哼一聲,不知道從什麼地方摸出一根煙來點著,像是吹著煙卷般從口中吐出一股白霧來縈繞在她麵部,那表情狂笑得像朵黑夜裏肆意瘋長的帶刺玫瑰,她忽然就走上前去擰起那個女生的下巴來,險些疼得對方流出淚來,語氣是種不容侵犯的孤傲道:“少他媽廢話,不就是隔壁技校的嘛,今天不說是誰找你做的,就別想過好這晚上。”
結果那個女生依舊嘴硬,雖然還算是個新生,但用關卿的話來說,畢竟也不是什麼好鳥,所以那股強勁總要靠人收拾一下才能掂清楚自己幾斤幾兩。
所以關卿在朝對方緩慢的吹過去一口煙霧後,沒等她反應過來,響亮的一巴掌就直接抽了過去,隻聽見對方“啊”的慘叫了一聲。
這會關卿的朋友看著也來勁了,二話不說就上來捂著那個女生的嘴巴又扯起對方的頭發來不停的往前拉,在整個寂靜的寒夜裏,隻聽見低沉的哭泣聲跟抽打聲。
這件事情從頭至尾陳楠原本並不知道,直到某天下午周健氣喘呼呼的跑過來說:“陳楠,你快去把關卿拉回來,她去宋可可她們班了。”
“哈?”那會,陳楠還一臉傻問著:“去那幹嗎,找熟人嗎?”
周健急了,直接拉起陳楠就跑,邊跑便說:“是去打人。”
聽罷陳楠就猛地摔開周健的手,停穩了腳步,眉頭緊鎖:“你先把話說清楚。”
那邊周健氣得直跺腳:“就是你那個朋友,不是,就是那天那群打你的人,是宋可可找的。”
“什麼?周健,你說什麼胡話呢。”陳楠表情生硬,麵色忽然就慘白了下去,嘴角露出無法置信的表情來。
這讓周健忽然不知所措起來,本來他還想十分委婉的告訴陳楠這件事的,生怕她接受不了,可這會已經容不得他多做考慮了,怎麼說呢,也許他是擔心關卿惹出事來,可又阻止不了,畢竟,關卿的脾氣他們再清楚不過了。
然後就在那份焦灼的掙紮中,陳楠記憶裏所有零星的碎片都重疊了起來,她身心髒劇烈的顫動著,原來是這樣,原來是這樣!為什麼,她這麼蠢,竟然一點感覺都沒有,其實她早該猜到了。
接著不等周健說話她就迅速衝了出去,那時候她跟關卿的心髒似乎挨得很近,好像她胸口的每一絲痛處她都能感受的出來,可是怎麼可能呢,怎麼可能會是可可?陳楠覺得自己的身體已經開始陷落崩塌了,她最好的朋友,找人打了她,因為她們喜歡上了同一個人,或者說,她先來而她屬於後到?天哪,大概沒有比這更加嘲諷的事情了,陳楠眼淚止不住的嘩嘩流了出來,凝固在這酷冷的寒風裏,帶著一股沉重的沮喪與迷惘,可那一刻,摒棄一切雜念,她隻想著要找到關卿,要找到關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