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第二日容娘眼都睜不開。還是清人拿了熱手帕來敷了敷才勉強睜開眼。
眼一睜開,看什麼都有些模糊。
當時把清人嚇了一跳,隻見容娘眼睛通紅,眼中布滿了血絲,駭人的緊。“姑娘,您可是昨夜自己偷偷哭了?今日您還要回府,您瞧瞧,這可怎麼見人?”
聽著清人嘮叨著,容娘又想伸手去揉眼睛,清人連忙按住她的手,“姑娘,您可不能揉了,再揉眼睛會更疼的。”
容娘也知道這個道理,可就是想揉,眼睛癢的直想揉,難得帶了絲嬌嗔,“我就是想揉,控製不住手,”說起眼睛泛起些淚花,手又要伸去揉,清人連忙攔了,用熱手帕擦了擦,湊上前吹了吹,涼絲絲的風吹來,容娘不由眨了眨眼,覺得好些了,“好些了,挺舒服的。”
清人哭笑不得,又給吹了吹。“姑娘,恐怕得要用粉遮一下,”清人接過碩人遞的新手帕,仔細地又給容娘擦了擦。
容娘道,“胡媽媽東西可收拾好了?”
“碩人,去瞧瞧。”
容娘歸府,隻準備帶清人、碩人、劉媽媽。清人碩人是她的大丫鬟,自是要帶的,劉媽媽是伺候的老人了,也得帶上。其實餘氏讓她將秋閣中伺候的都帶走,隻不過容娘顧慮著其他人不可信任,也就帶三人了。
容娘的東西已經收拾的差不多了,清人將容娘扶起身來,要為她穿衣,“姑娘,今日穿這件好不好?”
容娘眯著眼看過去,看著模糊一片,隱約看出是套紅色的。“你拿主意便是,左右我看不見。”
“姑娘,您穿什麼都好看。”
容娘撇了撇嘴,她現在眼睛還疼,自己能不知道是個什麼樣子麼?順著清人的手站了起來。
“姑娘,腰帶忘拿了,您就呆著別動啊,婢子去拿腰帶。”
容娘輕輕坐在床邊,平時沒覺著,但真瞧不見了,還真是不方便。
清人拿著腰帶過來,見她閉著眼睛,“姑娘,您可別睡著了。”
又折騰了好一會兒,吃過早膳,柳豐才來接人。
柳豐見容娘眼睛紅的厲害,以為她是舍不得,輕歎一聲,邊走邊說,“絮絮,莫傷心,以後若是想念她們了,我再送你來小住一下便是。”
容娘知曉他是誤會了,也不知該作何解釋,索性不答話。柳豐隻道是她舍不得離開陳府。低聲撫慰道,“你母親和哥哥都是喜歡你的,不必過於擔憂。”
柳豐雖然為官多年,可到底底子薄,宅子還是聖上所賜。聖上所賜的這處府邸,是前朝所遺,所處之地略微偏僻。
容娘走進一看,才發現這處宅子不同於其他宅子。
葉氏同柳易寒站在柳府門口,柳府仆人並不多,見了容娘同柳豐,行禮喚道“見過老爺,見過姑娘。”
“絮絮回來了,來,讓我瞧瞧。”葉氏說著就從台階走了下來,拉住容娘的手,眼睛微紅,“這些年,你過得好不好?”
天景向來重視孝道,此次算是容娘這世第一次拜見葉氏,葉氏身為長輩自是該端坐大堂,由容娘跪下行禮,方才顯示長輩地位。
可葉氏竟親自在門口等待,可見葉氏為她妥協了多少。
母親,無論何時都那麼在意自己。
即便自己是那麼不知好歹。
壓下心中激動,行了跪禮,道“拜見母親。”
葉氏原本以為她會抵觸自己,沒想到她非但沒有抵觸,還行此大禮,連忙扶起她,“快快起身,如何行得這般大禮?”
葉氏又親自將她裙子膝蓋處拍了拍,“以後不必再行大禮。”拉了拉容娘,“這是喚作易寒的,是你哥哥。”
容娘看向一旁的少年郎,少年一襲青布長袍,腰身無其他配飾,一臉笑容,如春日陽光般溫暖,笑著一口白牙道“妹妹,以後誰若欺負你,隻管來告我聽,我定打的他滿地找牙!”
容娘心下感動,又想起前世哥哥找蕭興算賬的模樣......鼻子一酸,又要流下淚來。
柳豐哈哈笑道,“你們娘三就在這門口認人啦?不若進去坐下好好敘舊!”
“老爺說的對,是我疏忽了。”拉著容娘的手,“絮絮,快進來瞧瞧!”
柳豐也跟著走進府去,對柳易寒笑道,“瞧瞧你娘,有了女兒就不管咱爺倆了!”
“絮絮,外院這邊是常恪院,你哥哥便住這。你所居的常思院在內院,離這有些距離。府中主子便是我們一家四口,我與你爹爹也不興那什麼晨昏定省的規矩,不必每日來請安。你若是無聊了,去外院找易寒玩也是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