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靜了一下,看向說話之人。
說話之人是之前在頌薇宴出過風頭的禮部侍郎嫡女紀含卉。
“紀含卉,你作死呢!說誰呢?”舒蘭看著是紀含卉,立馬罵道,“你淨說他人,你怎麼不說前日那和潑皮爭論的婦人?”
“瞧瞧這說的話,同市井婦人有什麼區別?”紀含卉知道她說的是自家嬸嬸,也不答話,就扯著剛才的把柄說。
若是以往,小娘子說這些渾事兒是要被說沒家教的,後來民風逐漸開放,而天景男多女少,久往之,婦人改嫁的多,倒是沒那麼多規矩。
不過平日誰家不聽幾個閑話?聽了自是要說說的,大家也沒有苛責,因此連這官家也逐漸不興那套了。
兩人爭論並未讓容娘過多注意,吸引容娘注意力的是紀含卉身邊的一人,十二三歲,這人著白色紗裙,身披翠藍坎肩,腰間用水藍絲軟煙羅係成一個淡雅的蝴蝶結,寬大裙幅至腳尖,優雅華貴。墨色的秀發上輕輕挽起斜插著一支薇靈簪,淡雅處卻多了幾分出塵氣質,未施粉黛,肌膚如玉,真真是個水靈的俏佳人。
她站在那兒,不出聲,可誰也無法忽視她。
“那是秀怡縣主。”吳音見容娘注意那人,提醒容娘道,“紀含卉便是她的伴讀。東平郡王年初會封地,留了家眷在京。”
容娘抿嘴一笑,吳音這話透露了兩個意思,一是東平郡主或許不得聖心,二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不可小看這人。
吳音這是示好了。
東平王、西寧王、南安王乃是太祖所封,太宗還封了個西南王,手握兵權,世襲至今。前世她倒是見過東平郡王一麵,可到底過了太久了,都忘記長什麼樣了。聖上也許不放心這東平一家,否則不會在東平王死後,將世子封為郡王,明晃晃的將他降了一級。將郡王之女封為縣主,還封號秀怡,這是打個巴掌給個甜棗麼?
容娘這倒是誤會了,因為聖上根本沒有給她封號。沒錯,那麼嬌滴滴的美人兒,就叫這麼一個呃,溫婉的,秀怡。
“兩位若是爭論不下,可請呂先生來評評。”盧海藍道,“也免兩位一直糾纏。”
舒蘭和紀含卉相瞪一眼,哼了一聲,倒是不再爭執,算是給了盧海藍一個麵子。
容娘認出了她,這是在課上答問的那位,就問著身旁的吳音,“這是?”
“她名為盧海藍,是賢妃的侄女。”
賢妃,賢妃是誰?自己怎麼沒聽說過?前世也沒聽人提起過呀,難不成賢妃和慶安一樣?搖了搖頭,將此事記在心中。
“吳姐姐,可否同我講講平日要學之物?”
吳音點了點頭,便說了起來。
“學院每讀九日休一日。平日巳時一刻不到(九點十五分)就要開課,未時末(15點)方可回家。午膳是要在書院吃的,我們上課之時婢子就會在廚房備些吃食。妹妹不知,待會可同我一起吃。”
容娘沒有拒絕,她本就不知這事,剛才把清人忘那了,她應該知道怎麼做吧?
“我們要學琴、棋、書、畫、禮、禦、射,女紅。書畫是呂先生教的,琴棋禮是白先生教的,禦射是郭先生教的,至於女紅,是織造局湯嬤嬤教的......”
容娘一邊聽吳音講,一邊觀察那位秀怡縣主。
她靜坐一旁,一身貴氣渾若天成。
容娘開始細細思索當今局勢,三王皆在封地,西南王謀反卻未被斬草除根,如今還在西南稱王,聖上怎麼想的?而吏部侍郎之女竟當了秀怡縣主的伴讀,這是要?不對不對,怎麼可能那麼明顯?又看紀含卉同那秀怡話都不說,哪個伴讀不是捧著讓著正主的?這紀含卉是個什麼意思?
又看了看慶安,自己這個伴讀一定得盡職把公主伺候好了!這一看,才發現公主殿下竟睡著了!小腦袋擱在自己腿上,說不出的可愛。
移了移自己的褪,讓她睡的更舒適些。
“......妹妹若有不懂的,問我便是。”
容娘點點頭,觀察著屋中之人,有幾個四五歲的還由大些的哄著,多數都已十二三歲,卻看一人不同他人攀談,隻自己靜靜的練著字。
“那人是誰?”
“那是齊國公家的嫡女,叫做周柏的。”
容娘想起了陳氏之事,決意一會要同這周柏搭上話。
“舒蘭是個活潑性子,我倒是同妹妹有些話說。”
容娘不知吳音為何這麼說,也不答話,“姐姐人好,想必和誰都合得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