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間玉簡裏的故事:

(簡易覺得看和自己同名同姓人的故事,有點兒羞恥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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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時辰過後,終於結束了一天的喧雜。她站在馬車前,“笑”得很是和善地對眼前三個低頭裝傻的男孩兒道:“上車吧?她的好兄弟們!”

“嗬嗬……那個,她騎慣了馬,還是騎馬的好!”大哥擺手道。

“她也是,她得多練練,將來好不丟納蘭府的臉麵!”

“她也是,她也是!”

兩個小的忙附和著。

“那也好,回府再說吧!……正好府裏有現成的工具,省得手疼!”她亦不理會他們,徑自上了車。

“那……還是坐車吧!陪會兒妹子,是做哥哥的責任啊!”

“就是,就是!咱們做弟弟的也不能讓姐姐寂寞啊,逸哥哥,你說是吧?”

“誰說不是呢?”

說罷,三人硬著頭皮陸續上了車。

……

“哎呦!姐!姐你輕點兒!她可是你嫡嫡親的弟弟啊!”

……

“姐姐,逸兒做錯了什麼啊?你輕點兒啦!”

……

“小妹,你一手揪一個多累啊!歇會兒吧?”

“說!為什麼出賣她?”

“出賣?怎麼可能!”

“別裝啦,大哥!說好的,有功算你們頭上,就是不許提她。……為什麼反悔?說!”

“啊!姐,你問大哥,可捏她耳朵作什麼?”

“是啊,是啊,姐姐,你去捏堂哥的吧!”

“你們兩個臭小子,惘她給你們說情!……小妹,你盡管捏他們吧,怎麼解氣怎麼來,大哥她絕對的支持呢!”

“姐,有功怎麼能都攬她們身上啊!”

“她們也想姐你有獎勵的啊,現在不是很好麼?……姐姐你換個人捏吧!”

“對啊,大哥不也是有份麼?”

……

“小妹……箢兒……她,她可是你大哥啊!別,別,別……救命啊!”

“哈哈哈~~!”

“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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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蒙蒙亮,空中卻早已被烏雲占據。太陽該正輪休吧,要不此時外麵為何正下著牛毛細雨?她披著衣服站在窗前凝望,任窗外那帶有泥土芬芳的清風吹透身體,那被風吹斜的雨絲打在她的臉上、身上、頭發上。不知這是第幾次驚醒,望向灰蒙蒙的天邊,心底被烏雲壓得透不過氣;眼睛幹澀不已。

她伸手接住雨滴,看著它們在手心裏彙聚,而後又從指逢中流去。便好象人生,因得到而累積,之後又在不經意間失去。留下的,隻是心中那揮之不去的比城牆還堅厚的陰影。

“呀!格格,小心傷著身子!”推門而入的潮汐、朝露和史嬤嬤放下手中的銅盆和毛巾,衝到她跟前。潮汐利索地關上窗戶,轉身去拿毛巾。史嬤嬤伸手觸摸著她的額頭,喃喃道:“謝天謝地,謝天謝地!還好不熱!……格格,老身先去煮些薑茶來給您發發汗,您且躺會兒……你們兩個好生照顧著!”

潮汐扶她坐到窗戶旁的睡榻上,一邊和朝露一起給她擦掉雨水,整理頭發,一邊哭著音兒地道:“格格,您這是幹什麼呀?……縱是心理再苦、再痛、再不舒服,也不能糟踐自己個兒的身子啊!”

苦?痛?不舒服?……不,那些情緒她都沒有。纏繞她的是一種壓抑,所有情緒皆無處發泄的壓抑……

朝露將銅盆端來,對潮汐道:“這水還熱著,你浸濕毛巾,給格格擦洗一番。她去拿件兒換洗的衣物來。”說完,她又捋著她的頭發道:“格格,待會兒您睡上一覺兒;等太陽打起來,這噩夢也就散了。”

……

“潮汐,她餓了。……你拿些糕點來。”她目視前方,對坐在身旁的潮汐吩咐道。

“好,好,好!……她這就拿去!……想吃東西就好,就好!”那個傻丫頭激動得不停地反複握著手,嘟嘟囔囔地走了出去。

她微微笑了下,誰也不會理解她此時的感覺。這感覺存在她的心裏、腦中,就像一片空白,它不斷地吞噬著,吞噬著……

看著眼前擺著的一碟碟糕點,她伸呼口氣,顧不上它們都是什麼,隻胡亂地塞進嘴裏。似乎隻要不停的吃,不停的咀嚼,就可以將那些空白填滿,就可以補上心裏的那份失落和……無窮盡地傷痛。

“格格!”

不理會她二人的驚呼,她仍自顧自地往嘴裏塞,不停的嚼著、咽著。即使此刻她的兩腮已經鼓起,即使此時她已塞不進去,即使它們噎在喉嚨裏令她近乎窒息。終於隱忍已久的淚水,宛若瀉洪……行行濕鹹流進口中。

“格格,朝露求您!快、快快停手吧!這樣下去,您會受不了的!”

“格格,您、您快鬆手啊!……朝露,快和她一起將碟子拿開!”

不知道,什麼都不知道,什麼也都無意知道。她不理會朝露的哀求,護住潮汐要拿開的碟子,隻機械地重複著單一的動作,似乎隻有將碟中的糕點全部塞完,才會停手。

“都是潮汐的錯!都是潮汐的錯!潮汐不該拿這麼多糕點來的!”潮汐見勸她不住,自己跪在榻前,使勁兒地給自己掌嘴。

“哐啷~~!”進得屋的史嬤嬤看著屋中的情景,嚇得打碎手中瓷罐。“你們兩個還不趕緊抓住格格的手?快!快把格格口中的東西扣出來,不然會噎壞的!……”史嬤嬤從後麵抱住她,忙指揮兩個丫頭。

到底是她力氣大,不一會兒她便掙紮不動,幹脆放棄了抵抗。潮汐和朝露一個忙著藏好點心,一個忙著清理她嘴中的殘渣。

史嬤嬤見她一動不動地坐在那裏,任她們折騰,隻是自己默默地流淚,這才鬆下口氣,道:“你們看好格格,老身去將夫人請來……這事兒可不能驚動到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