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還是霜軍豐臻截獲的消息,說是一個南洋華裔青年,通過實驗將一種名叫‘百浪多息’的合成出來的紅色顏料分解,得到一種名叫‘氨苯磺胺’的化合物,這東西可不得了呢,聽說有臨床試驗證明,它可以用來製成各種藥,這些藥可以治療各種感染。你想想,這東西在手,能救下多少軍兵的生命。”

簡易聽得有些發愣,這個不應該是由德國生物學家格哈特·杜馬克在1932年,為了救女兒而印證了百浪多息的藥用價值的麼?雖然當初她也聽過,說是早在1908年就有人將磺胺合成出來,但是因為沒有發現其真正的醫療價值,而被無視……可,怎麼連這東西,在架空的世界也會改變呢?

簡六爺倒是沒發現女兒的不對勁兒,自己倒是說得熱鬧:“那個華裔小子研究出來之後,不知怎麼和德國.駐.華.使.領.館.聯係上了,竟然妄圖把這種寶貴的物資資料送到那幫侵略者手裏,真真是白瞎了他身上的華夏血統!”

說到這裏,簡六爺有些動氣:“你說,咱們華夏也不是不講理的,你要是巴巴兒的貢獻出去,直接去柏林啊,做什麼跑到華夏地界兒裏給漢斯送重禮,他也未免太欺負人了!”

聽這話音兒,簡易就知道,豐家怕是連個渣渣都沒給德國人留。怎麼聽著,那個南洋華裔很可能是穿越的,研究出這東西,便立即給原發現者送去……心是好心,可是時候不對……當然,對於他而言,也許華夏和英法是一樣的,都是陌生的國度。

“也許,因為德國人不重視,他相投無門,才跑到德國駐華使領館去的吧。”

“我管他哪個因由的呢!”簡六爺嗤笑一聲,“反正到嘴的肥肉不吃,難不成是傻子?”

簡易歪著頭,看向她老爹:“我聽這話頭兒,怎麼……還有您的事兒呢?”

簡六爺咧嘴一笑:“嘿嘿,閨女兒啊,那間實驗室後麵,撐著的可是豐氏製藥廠,嘿嘿,咱家在那兒是有股份的。”

簡易雙指輕叩,略作思索:“豐氏?……我聽子義說,他小舅舅舅媽那兒……”

簡六爺一擺手:“老豐家最別扭的就是行小的那對兒,甭理他們,有霜軍、津軍在那兒戳著了,還有你老爹我,那倆隻會張嘴接東西的,還能翻出天去?”

簡易見她爹如此篤定,便也不再多說,又問:“那日本人是怎麼知道的?那孟章另有心思啦?”

簡六爺張開嘴就要說,忽然腦子一轉,立時替換了即將說出口的話:“我說讓你接手信息部吧,你不聽,現在怎樣?還不是得問你爹爹我?”

本來是趁機想說勸的簡六爺,話一開口,就跟開了閘門兒一般:“你老爹我當初的家業,如今也就剩下眼麼前兒這點兒了,可麻雀雖小,但架不住五髒俱全啊!……這人都說,手上有糧,心裏不慌,可照你要走的路、照目前的國際形勢來看,你想想,什麼靠的住?——錢、權、勢、人!……這再過一個來月你就要成豐家的人了,父母兄弟姊妹,再親,也不能替你過日子,就是日後受了委屈,咱們想給你出氣,還有個消息傳遞的時間性了,不是?所以說啊,這人一輩子,靠人不如靠己,手裏麵兒有東西,誰都不怕!別人,也得高看你幾眼,不是?”

雖然簡六爺在子女麵前,一貫沒架子,時常沒譜兒,但這番苦口婆心的言語,卻是說得簡易心下感動不已,眼眶微熱、眼前的景象漸漸模糊,吸吸鼻子,嗯,很酸的感覺。

簡六爺見效果不錯,趕緊趁熱打鐵,盤算著用這幾天的工夫,讓閨女熟悉一下操作的流程,好在那些手下女兒都認識,以前也跟著相處過,再有他看著,不怕有不服的,說不得還能揪出一些不老實的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