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小家夥兒看小舅舅的廣袖華服很是眼紅,早就逼著小舅舅送了他兩套,正愁沒有穿出來的機會,可巧兒今兒就趕上了。
簡易覺得,希望小家夥兒不要嚇到老爹娘親才好。
“小姐,您今天梳什麼頭式呢?”冬和手巧,對著鏡子在簡易頭發上比劃著。
簡易摸摸主動遞上頭飾的小金,道:“你看著辦吧,和我這身兒衣服相配就好。”
於是,簡易頭上多了兩個小包包,用白金鑲鑽玫瑰的頭夾有間隔的各圍了一圈兒。好在每個頭夾都隻有櫻桃大小,看著倒也適宜,隻是在陽光底下就顯得有些過於耀眼了。
“我這都是玫瑰了……”簡易看著夾在耳畔的玫瑰耳釘,搖頭拒絕,“就換那個隻有一個米粒兒大小的鑽石耳釘就好,太多就顯得刻意啦。”
“姐姐,你看看這身兒怎麼樣!”正要選胭脂,簡易就被她弟弟的興奮聲吸引,抬頭一看,她就笑出聲了。
好家夥,小錦諾!你穿著魏晉時期的衣服也就罷啦,可是那個假發,你是從哪裏淘到的?
成親的真諦,就是兩個到了荷爾蒙激增年齡的男女,循著相投的氣味兒,在看對眼兒的前提下,喜結連理,為滿足心理、生理、精神需求提供正當途經和手段。
於是,剛剛解決南地實驗室事件的豐忱,腳下生風似得,歸京心切。因為,掰著指頭算,洞房花燭日已經進入倒計時階段了。
等他回到豐公館,洗漱完畢,想陪著母親嘮嘮家常時,管家告訴他:“回少爺,夫人去姨夫人家裏了。”
本著不被自家姨媽打趣成“娶了媳婦忘了娘”的大公雞,豐忱翻身上馬,直奔豐臻的府上,結果,一到大門口兒,就被管事兒的告知,他姨帶著他媽出遠門兒,到滬市購物去了。
豐忱摸摸鼻子,隻能苦笑。揮手拒絕了邀請到到府裏安坐的管事兒,豐忱幹脆也不他往,直接跑到簡府,去和朝思暮想的未婚妻簡易敘敘舊。
接待他的,卻是丈母娘。
“簡易和她爹出門兒去了,你也知道,這婚期臨近,我們做父母的,總要將給她的東西備好了。”六夫人笑得和藹,一個勁兒的打量著豐忱看,“他們是正月初三出的門兒,說是十五回來,正好一頭兒一尾,正經節日都在家裏過了。”
豐忱一算,行,還有五天。
既然見不到相見的人,豐忱便有了離開的意思,奈何泰水大人拉著不放,極為熱情的噓寒問暖,問得他好似來到了三伏天兒,淋淋汗水沾得內衣的後背都濕溚了。
遠在舟山的簡六爺在書房裏和自己閨女顯擺:“丫頭,這回知道什麼叫作薑還是老的辣了吧?哼哼,那臭小子還故弄玄虛呢!要不是老子槍法好,一顆彈子兒咬了那個叫什麼木下的小日本兒的狗命,他那個破實驗室還、還研究呢!”
簡易很給麵子的笑著應和兩句,繼續吃著炸得金黃的年糕,順便伸長一隻耳朵給她爹當聽眾。不過,聽到實驗室,簡易眼睛閃了一閃,咽下口中的吃食,她趕緊問:“我還說呢,那時什麼好東西,竟然招了倭人的眼?”
簡六爺摸摸下巴上修好的小胡子,笑道:“就是兩種殺菌消炎的藥物。”
“盤尼西林?”簡易想了想,一拍桌子,“爹,您知道那個‘老末和燕兒’麼?”
簡六爺幹咳了兩聲,眼睛左瞥撇、右瞥瞥,就是不看自己閨女。本來簡易還是莫名的聯想,這下一看,還有什麼不了解的呢?當下她便恍然大悟:“我說呢,當初官方給出的說法是他們誤闖了德國.領.事.館,還順便偷了什麼東西,隻是在細節上含含糊糊,關鍵點上也是語焉不清,讓人看不明白……如今想來,該不會是和實驗室有關吧?”
眼見自己女兒一副不說清楚絕不善罷甘休的樣子,簡六爺隻能磨搓著大手,解釋道:“那倆人原是韓鵬彰鐵杆兒心腹的手下,四年前入京,也就是撒個煙霧彈的作用,重點卻是德國打算發回柏林的電報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