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二太太又溜著邊兒走了進來,老太太隻稍將目光移向她一下,便又收回。

她繼續說:“其中有很多別有心思的人混在人群裏,在一旁等著,他們隻等劊子手開動,便拿出準備好的饅頭衝上去,將饅頭浸到犯人流出的血中,讓好好的一個大白饅頭浸滿鮮血,變成一個鮮紅鮮紅的血饅頭,說是回去給病人吃,就能醫好病人。”

說到此,老太太眼神瞬間銳利如刀,仿佛要把簡懷生的一切偽裝都割斷、露出他的本質來。

她的聲音同時拔高幾度,幾近怒喝的質問:“老二,你是不是覺得老五沒得太早,所以現在也要踩上一腳,好讓你、好讓你仔細的去嚐嚐他的血饅頭!”

這一聲帶著雷霆之怒的問喝,令整個廳堂的人都不覺一顫。簡懷生也登時睜圓眼睛,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樣,他立時自辯道:“母親這般說兒子,兒子實不敢領!”

…………………………

“夫人,不若讓老二自己分辯一二……”

簡老太爺見妻子容色見緩,忙道:“當然!勿論如何,自作主張總歸是他不對……可你我教養的孩兒,也總不會是陷害自家骨肉的狠心人,想必他有何苦衷也未可知……再者,讓他自說一二,咱們知曉了來龍去脈才好想出對策,如今可不是和他等置氣的時候,小七兒的將來才是關鍵啊!”

簡老太太不做聲色地沉吟一番,道:“按老爺說的做就是……老二,你且起身坐回去說話吧。”

簡懷生一聽,大喜,趕忙起身,向父母行禮道謝,待坐定下來就趕緊解釋:“母親且別心惱,隻聽兒子分說一番……老五走了,不止父親、母親悲痛,我這做哥哥的也是心傷。可再心傷,日子也得過啊,五弟妹和侄兒侄女日後怎麼辦,終歸要有個章程,免不了,我這做兄長的要為他們計量一二。”

他見其他兄弟雖麵有不忿,卻都噤聲以待,簡老太太也半闔著眼緩緩的拈著佛珠,因此心下大定,神色也恢複了往常的自信,他繼續說起來,大有滔滔不絕之勢。

“大哥雖是嫡親的大哥,但畢竟已經獨開一府多年,其子嗣香火也歸了叔叔名下,若是插手咱們府中之事……若是管得多了,少不得咱們這一府兄弟在外麵會被人家指笑。於長,我也算是家中長子,這事關侄兒們,我這做伯伯的也必定要上心才是。”

簡懷生見眾人不語,又道:“按理說,老六和老五是雙生兄弟,他倆自然比旁人更親近幾分,隻是,他那邊兒也是事多,又幾十載不曾歸家,怕是侄兒侄女們也不認得他,若是他突然接手,恐有失當。更何況,老六如今全家遠渡西洋,隻怕也幫不上許多。”

這話講完,廳中之人心中如何感想不提,隻說他惹惱了一人,此人便是來到後堂的簡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