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的身子早就出了問題,不過是硬撐著罷了。昨日朝會終於強撐不住吐了血,所有人該是都瞧見了。到了夜裏,終於支撐不住了。”
說著話,段太後再度按了按眼角:“他是哀家的骨肉,哀家瞧著他每日裏強裝笑顏比誰都心痛。若是他能健健康康的,哀家願意拿最寶貴的東西來換。”
這番話說的情真意切,不少人已經低下了頭去。
“南越古訓,後宮不得幹政。因何皇上會讓娘娘來宣布新帝人選,皇上的聖旨在哪裏?”
“是你!”段太後目光一凝,尖利的指甲朝著人群中某處指了過去。
赤金色的護甲在半空裏劃出一道耀眼的光芒:“你是誰,站出來!”
她方才假意傷心,實際上則是拿手帕擋著臉,一直注視著下方的人群。終於叫她瞧見了說話的那人。
“澤秋,去,把他給哀家抓出來!”
“不必娘娘動手,本王自己來。”
群臣立刻分立了左右,眼看著男子一道頎長的身軀從人群中緩緩走了出來。他臉上那猙獰的鬼麵具叫人膽寒。
“鬼王!你為何會在此?”段太後心中有些隱隱的不安。
她也不知道是怎麼了,每次瞧見這個男人就覺得他會是自己最大的威脅。
“方才本王的問題,也都是大家的疑問。請娘娘回答吧。”
“若是娘娘不能給大家夥一個滿意的答複。”樂正容休聲音一冷:“本王有理由懷疑,是你在假傳聖旨!”
“你!”
段太後深吸了一口氣,卻緩緩笑了起來:“我知你還朝沒安好心,不然怎麼日日帶著個麵具不敢見人?”
她淡笑著說道:“一個連真麵目都不敢叫人瞧見的人說出來的話,能有幾分信服?”
“你分明就是想要挑撥我南越君臣之間的關係。”
“娘娘這麼說,是否本王將麵具給除了,說的話就可信了?”
段太後:“……。”
她是這個意思麼?可是……怎麼叫他這麼一解釋,自己聽著也成了那個意思了呢?
“可以。”鬼王點了點頭。
於是,眾人瞧了整整四年的惡鬼麵具在那一刻,叫他伸手一把給扔在了地上。
麵具下那絕世傾城的男子容顏叫眾人狠狠吸了一口氣。
“是你?樂正容休?!”
不是沒有猜測過麵具下那一張麵孔,但是段太後怎麼都沒有想到,瞧見的居然會是那樣的一張臉。
“多謝娘娘還記掛著本尊。”
“你這個……亂臣賊子。”段太後顫巍巍指著眼前男子:“你早就已經不是我南越子民,作為他國重臣,你喬裝打扮混入我國朝野意欲何為?”
她這話非常具有煽動性,樂正容休卻半分不焦急。
“娘娘這話說的就不對了。莫非本尊不是先帝之子麼?”
段太後:“……。”
“莫非本尊不是皇上欽賜的鬼王麼?”
段太後:“……。”
“莫非本尊對南越江山穩固,沒有做過任何的貢獻麼?”
段太後:“……。”
雖然她知道這個男人一定包藏禍心,偏偏他說的句句都是事實。根本叫她無力反駁。
“既然如此,本尊因何不能參與南越朝政?”
“參與就參與。”段太後吸了口氣:“但你早就做了別國之臣,根本沒有資格繼承我南越大統。”
“你說的對,本尊也沒有那個興趣。”
段太後長長舒了口氣,隻要他不是來搶皇位的就好。
“雖然我不來搶皇位,但是,總有發表意見的資格吧。”
段太後冷眼瞧著他,你想幹什麼?
“娘娘是想要忠親王登基麼?您方才不是也在詢問群臣的意見?那麼本尊現在就來說說本尊的意見。”
“你給哀家閉嘴!”
“為何?”樂正容休半眯著眼眸瞧著段太後:“明明是娘娘叫我等發表意見。如今本尊就要來發表意見了你卻又不許,莫非今日一切您早就打定了主意,征求意見什麼的都是在演戲。”
段太後:“……。”
眼看著那人啞口無言,樂正容休才緩緩勾了勾唇角。
“叫忠親王登基,本尊不同意。”
不同意三個字如同帶了回音,震撼了所有人的心。
“你憑什麼不同意?這是皇上的聖旨。”
“聖旨在哪裏?”
“……皇上臨終前給哀家的口諭,時間緊迫來不及書寫。”
“本尊且不予你爭論這個。”樂正容休瞧向了關澤秋:“既然這事情與忠親王有關,不如請忠親王自己也來發表下意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