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刃晉州城那兩隻作惡多端半獸,這事跡早就被添油加醋地傳播了很多回,甚至傳入了晉州那些待字閨中的世家大小姐們耳朵裏。俊朗而英武的青年,一直是所有姑娘們夢裏的夫君,晉州姑娘膽子大,當打聽出來姬珩的住處和身份後,總是往季沁家門口湊,亦或者去她名下鋪子裏買東西,順便打聽姬珩的動向,製造偶遇。

當得知夢中情人被季沁叼走之後,姑娘們出奇地憤怒了。要抵製季沁所有的生意。其中最有影響力的是晉州刺史家中的大小姐,性格潑辣蠻橫,號召力又強,很快,晉州的貴女圈就摒棄了任何和“李言心”這個名字有關的東西。

季沁也不惱,她們不在李言心名下的商鋪買,也會在季家商行買,左右都是她在賺。

但是她們總是說她配不上姬珩,這點就讓她煩悶了。

哪怕姬珩再哄她安慰她,她也覺得無法忍耐。當時姬珩要出一趟遠門,他叮囑了季沁不許胡鬧,季沁笑眯眯地答應了他,結果他前腳剛走,後腳季沁就去給刺史家中大小姐送去了一盆鳳羽蘭。而且是匿名。

鳳羽蘭花開嬌柔,而且價格也極端昂貴,而且花開隻在六月初,然而季沁愣是從她娘的暖房裏剜了一株九月份還在盛開的鳳羽蘭,種在精巧的花盆裏,上麵撒上幾十粒仿佛鵝卵石般的青玉。

刺史家中大小姐本來就好蘭花,乍一收到這件禮物,眼睛都直了,頓時愛不釋手地放在了自己床邊,早也看,晚也看,還打聽是誰給她送來的,奈何那人根本不露絲毫痕跡,隻給她留下一句“你喜歡就好”。

隔了兩天,還是那個匿名的人,又給她送來了一盆蘭草,而且看模樣應該是新培育出來的,刺史之女閱蘭無數,也未曾見過這種蘭草,花開麻白,仿佛荷瓣,嬌豔得讓她的心都醉了。而想起那個匿名贈蘭的人,她更是臉頰微紅。

晉州貴女圈很快得知刺史之女有了個神秘的追求者,連刺史都主動詢問女兒贈蘭人的事情,她微紅著臉,嬌嗔了一句,躲回房間。

與此同時,刺史之女的好友,經常和她一起怒斥季沁的州地官的小女兒,也收到了神秘了禮物,正是她心心念了許久,但是父母死活不肯給她買的那柄三十六煉的長劍,劍刃上布滿了盈盈雪花紋,一打開便能感覺到寒意,伴隨長劍而來的也隻有一句話,“可憐百煉劍,流落在晉城”。

據說州地官的小女兒聽到這句話,抱著長劍就哭了,當天便以死相逼父母,將婚約推後,專心準備參加第二年的太學考試。

還有諸如其他的貴女收到的禮物,不勝枚舉。

晉州城充滿著各種猜疑,稍微能上得了台麵的青年男子都被貴女們的父母再三審視,疑惑究竟是誰是那個用一件禮物就把他們的女兒迷得神魂顛倒。

而後某天,刺史之女和州地官的小女兒正結伴逛街,談論起送他們禮物的神秘人,麵露笑容。

“禮物倒是在其次,我就覺得他懂我,敬我,聽見我的夢想還鼓勵我,讓我好生感動。”

“我也是!他還教我養蘭,為了回答我的一個問題,整整回複了我三頁信紙,好有耐心。”

“你說送我們禮物的人會不會是一個人?”

“哼,若是那樣,我可要好好跟你爭一爭。”

兩人正在說話,冷不防季沁和她們迎麵走來,她們麵露不安,正打算回避,卻見季沁徑直朝她們走了過來,不緊不慢地打了個招呼,問道:“蘭花好看嗎,我娘那裏還要一種最新培育出來的寒蘭,據說花開之時,一株能有兩種顏色,我送你好不好?”

刺史之女:“???”

季沁又扭頭看向州地官的小女兒:“小寧呢?那把三十六煉的長劍其實不是極品,我還有一柄霍老煉製的七十二煉寶劍,你想看看嗎?對了,說好的今天給你送太學的曆年考試題呢。是不是等急了?”

州地官的小女兒:“???”

半個月後,姬珩再返回晉州,剛回家就發現一切都變了樣。

半個月前和季沁水火不容的貴女們,半個月後湊在她身邊,有的抱著蘭草如癡如醉,有的抓耳撓腮地做題,有的低眉順眼地給她捏肩,有的枕著她的大腿睡得香甜。

她們看見他雖然也眼睛一亮,可是顯然沒有了曾經的那種歡喜,然而恰恰相反,她們看季沁的眼神,卻如同癡迷。

“恐怕以後的相公也不能像沁沁這麼懂我、理解我。”

“是啊,要是我相公是沁沁就好了,每日對鏡畫眉,好不享受。”

“那沁沁就做我們的 ‘畫眉相公’如何?”

小姑娘們起哄起來,你一句相公,我一句夫君,軟語濃香一片。季沁也被亂花迷眼,似乎一點都沒有注意到他回來了。

姬珩:“……?”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