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三十個人。”小兵回稟道。
“那這邊為什麼隻有一百二十八個人,那兩個混到哪裏去了?”
“……說不定那兩個沒闖進來?”
“連隻有我膝蓋高的小孩子都進來了,他們肯定是全部出動!”小將軍怒斥道,“還不快找!”
“小將軍,敖龍王住處的東側有動靜!”
“快去看看。”
士兵們飛快奔跑過去,不一會兒就在附近的草叢裏找到了躲在那裏的謝沉姍,她不緊不慢地脫掉身上野草偽裝,自己戴上了紅巾,模樣依舊笑眯眯的,一點都沒有被逮住的懊惱。
“還有一個!”小將軍催促道。
原本在帳子裏補眠的敖苞被外邊動靜吵醒,她懶洋洋地走到外邊,伸了個懶腰,隨手招來了門口站崗的小兵,詢問道:“這是怎麼回事?”
“花苞覺得呢?”小兵的聲音清脆軟糯,熟悉極了。
敖苞彎起唇角,不急不緩地笑了,回頭果然看見季沁穿著一身不怎麼合身的盔甲站在那裏,懷裏還抱著一隻機關獸。
“沁沁見我一麵,需要這麼大的陣仗嗎?”
“是花苞說要給我驚喜,我忍不住,索性自己湊上前來了。”
“那有沒有驚喜到?”
季沁老實回答:“驚倒是有了。”
正在四處尋找那個漏網之魚的小將軍終於發現這裏不對勁,火急火燎地趕了過來,謹慎地打量季沁一番,遞給她一塊紅巾。
“你被淘汰了。”敖苞接過來,給季沁綁在手腕上,然後捏了捏她的臉,“去吃東西吧,我餓了。”
季沁搖搖頭,糾正道:“不是淘汰,是同歸於盡。”
旁邊的小將軍噗地笑出聲:“姑娘,同歸於盡也要講道理啊,一路上那群小不點都不敢提同歸於盡,頂多是想阻攔我們半盞茶時間,你這麼身子這麼弱,竟然要和敖龍王同歸於盡?”
季沁嚴肅點點頭:“人之生也柔弱,其死也堅強。我們做不成國士,卻可做死士,死士就要同歸於盡。”
這下不僅是小將軍,周圍所有的士兵都哄堂大笑起來,敖苞也微微流露出幾分笑意。
季沁這才彎腰,放開了懷裏的機關獸,四肢短小的銅殼機關獸立刻砰砰砰跑遠,直到碰到了五百步開外的山石,這才停了下來。
緊接著,隻聽一聲震耳欲聾的轟隆聲傳來,所有人一陣陣耳鳴,周圍塵土飛揚,像是一陣狂風卷著沙石泥土迎麵刮過,空氣中滿是硝石硫磺的味道。眾人待塵土平息下來,再定眼看去,剛剛那個機關獸縮在的位置,隻剩下一個深約七尺的大坑,周圍堅硬的石頭被炸得粉碎,天空上還撲撲地落下被震得暈過去的小鳥。
“這樣可不可以同歸於盡?”季沁看向小將軍。
小將軍也沒什麼主意,求助地看向敖苞,敖苞剛從震撼中清醒過來,她沉默片刻,點了點頭:“此等威力,若我毫無防備,能傷我極重。”
“那您的意思是?”
敖苞沉思半響,吐出了一個字:“可。”
周圍被綁著紅巾的被淘汰學子們眼前一亮,立刻嗷嗷亂叫地歡呼起來。
他們一路上各種“自殺”拖延時間,彼此放棄隔閡相互扶持,即便被打倒還強撐著站起來,就是為了讓季沁抱著肚子裏塞滿黑/火/藥的機關獸接近敖苞,那是他們最後的希望!
一路上的各種艱辛,被妖魔追得到處亂跑,被白羽衛趕得又是爬樹又是下水,在此刻終於得到回報,雖然所有人都被淘汰,但是他們也成功地擒住妖王,本以為是根本不可能成功的事情,他們居然真的做到了!
此刻結果在他們眼裏卻已經沒有了太多意義,過程顯得更為璀璨,少年們終於在隔閡、相處、患難、扶持之中產生了彌足珍貴的袍澤之情,在他們漫長的歲月中,這些情誼令他們受益良多。
盧銘和陸之善抱在了一起歡呼,待看清身邊人的時候,盧銘尷尬地撓了撓後腦勺:“你做的不錯啊,我看你拖住了那一個小隊好長一段時間呢。”
“你也很棒啊。”陸之善笑道。
兩人相視一笑,勾肩搭背地去找同窗們:“今晚西陂最大的酒樓,小爺包場了!大家都來啊!”
“好!不醉不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