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試後空了半個月的鳳岐書院重新彙聚齊了學子們, 大家正在懶洋洋地一邊談話一邊等待夫子們。
“在學校的時候盼著回家, 真回家了才覺得沒多大意思, 跟以前的朋友一起上街縱馬都覺得無聊, 不如回家看書。”盧銘有氣無力地說道, “你們說我這是怎麼了, 我以前是最討厭讀書的。”
“回去我娘讓我給未婚夫繡冬衣, 我卻隻覺得我那未婚夫就是草包一個,隨便問個兩鼠穿牆問題都答不出,以後還有什麼共同話題。繡什麼冬衣, 不如看書。”一個女孩子抱怨道。
“我也差不多,覺得掙錢都沒多大的意思了。”薑瀛也說道,他戳了戳旁邊的季沁, “一定是你的陰謀, 讓身為薑家少主的我沉迷學習,無法自拔, 就再也不能跟你搶首富了!”
季沁連呼冤枉:“我敗家起來自己都怕, 今年別說跟你爭第一了, 季家怕是連王朝前十都進不了。”
薑瀛略一估算季沁這些月敗家的數目, 似乎除了考試前一個月比較安生外, 每月都是十萬百萬地往外扔, 剛剛又扔了數十萬兩在布告鏡上和青鹿舍撕架,氣得青鹿舍學子大罵她除了有錢一無是處。季沁對於這句話倒是欣然接受,惹得青鹿舍學子又是吐血不已。
跟一個腦回路和平常人不太一樣的土豪吵架, 真的是他們做過最錯誤的決定。
一盞茶後, 姬念夫人進門,大家七嘴八舌地詢問她關於國士選的事情,姬念夫人擺手示意他們安靜:“名單是陛下親自添上去的,我們若是想退出,雖然也可以,但是……”
“誰要退出了!”大家立刻道,“我們才不要退出,即使是倒數第一,也得要倒數得轟轟烈烈,讓大家記住我輩風采!”
姬念夫人滿意地點點頭:“好,鳳岐學子理當如此。”
“山長給我們介紹一下曆屆的國士選吧!”
“國士選以挑選優秀人才為目標,每五年舉行一次,最後會產生一間優勝書院,一位國士,目前優勝書院一直由青州百竹洞蟬聯,國士則出身不同書院,不同派別,無法預測。今年的國士選是由八州官方聯合舉辦,時間訂在十二月初八,地點是在俞州的西陂。”
“西陂?”季沁驚呼出聲。
“怎麼了?”眾人詢問她。
“西陂附近是荒林啊。”
“我也是俞州人,我都沒聽說過西陂這個地方,季沁你確定?”她的一個同窗問道。
季沁解釋道:“西陂城偏遠,周圍方圓百裏,林深山緩,地形複雜,有點像是幽州的幽北黑羽林,總是晨間起霧,所以適合種植幽北的紅參。”
“你怎麼知道得這麼清楚?”
“那是我年初買的地……”
眾同窗沉默了片刻,爆發出一陣哈哈的笑聲。
“那沁沁你能不能直接把青鹿舍的人趕出去,哈哈哈哈就說 ‘我家不歡迎你’!想想都感覺爽翻了!”
姬念夫人點點頭:“很好,大家要學習沁沁敗家敗到點子上的精神,大家一會兒回去收拾東西,提前去西陂適應環境吧。”
“山長,我這次真的是正兒八經買地來種紅參的……”季沁無力地解釋。
“下麵咱們來介紹一下參加國士選其餘九家書院的情況。”姬念夫人像是沒聽見一樣,接著說道,“首先,是百竹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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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珩展開畫卷,細細欣賞每個細節,幾乎要沉醉其中無法自拔,綠竹山石仿佛融於一體,筆鋒鋒利而又挺拔有風骨,譚然如今最頂尖最成熟的水準躍然紙上。
季沁從畫卷下鑽了出來,同他眼對眼,姬珩沒理她,徑直把她按在懷裏,又拿著畫卷仔細欣賞了一會兒,才滿意地合上,將季沁從懷裏放了出來,熟料她卻軟趴趴地賴在他身上。
平日裏主動親近都是難得,還得讓他找各種各樣的理由,今天是怎麼回事?姬珩略一挑眉,輕聲問道:“有心事?”
季沁隻道:“我娘說我雖然不是墨經第一名,但是數我進步最大,所以就贈我了一幅畫。”
姬珩知道她的辛苦,心間熨帖,想起前些日子她因為想去北地的事情和自己鬧別扭,也退讓了一步:“你也不要再生我的氣,我同意你去北地,但是需要和我一起,而且,不可擅自見徐幽水一麵。”
季沁淺淺應了一聲,依舊蔫蔫的。
“哪裏不舒服?”姬珩抬手觸碰她的額角。
季沁側身躲開,無精打采縮在旁邊軟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