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餅這個蠢貨,送他去鳳岐書院看著他姐,結果到現在連一封信都沒捎回來過。他就知道不該指望這隻蠢毛毛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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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石剛平息,姬念夫人出麵安撫逃上來的眾位村人,看時間該吃飯了,索性請他們來書院食堂吃晚飯,村人們折騰這麼一次,肚子也餓了,謝過姬念夫人,跟隨留校的學子們進了書院。
剛一進大門,他們說話的聲音立刻停下,麵帶崇敬地打量著讀書人的地盤,連呼吸都小心了很多。
一位母親扯了扯手裏的孩子:“多吸幾口書院裏的味道,這樣你以後就能聰明、不受欺負,遇到像今天這樣的事情,也能知道怎麼才可以保命!”
小孩子眼睛頓時一亮,而後哀求地扯著母親的袖子:“娘,我也想在這裏讀書!”
衣衫襤褸的母親麵露苦澀:“你要真想讀,娘砸鍋賣鐵也供你。”
“娘……”孩子小小的,已經明白生活艱辛,立刻閉口不言。
姬念夫人搖搖頭,走上前來,道:“書院以後會輪流派一些學子們下山,教孩子們認字,你就讓孩子跟著他們學一學,到年紀了,就送來參加考試。書院會調查學子的家庭情況,若是真的貧窮交不起束脩,也可以先上學,書院提供一切書本筆墨,隻要答應畢業之後無償去當三年的夫子,便是償還束脩。”
孩子眼睛又重新亮起來,恭敬地請求道:“山長大人,我能去看一看學堂嗎?”
“當然可以。”姬念夫人召來一個學子,帶小孩子們參觀學堂、實驗房和藏書樓。
她則停下步子,詢問身邊童仆:“看見季丫頭了嗎?”
“沒有,她和敖苞夫子都不在,不知道去了哪裏。”
姬念夫人眉頭皺起,回望鳳岐山上倒塌的方向,太陽已經西斜,暈黃的日光中,一切都變得影影綽綽起來,越發令人覺得仿佛蹲踞著無數妖獸。姬念夫人心事沉沉,也沒了吃飯的心情,抬步去尋找其他夫子。
書院門口。
假期並沒有結束,但是大家不約而同地提前趕回了學院,看到書院安然無恙,下流的山石也正好瀉入了沉日湖中,大家不約而同地鬆了一口氣。
“運氣真好啊,一塊山石都沒砸到田裏,連一棵糧食都沒有傷到!”薑瀛感慨道。
留校的盧銘撇了撇嘴:“太天真。”
“怎麼了?”薑瀛疑惑地問道。
盧銘還是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不告訴你們,這是我和敖苞夫子之間的小秘密。”
大家整齊地翻了一排白眼。
“話說這是怎麼了,我剛出城門,帝都就開始戒嚴了,隻許進不許出,孫寶兒晚我一盞茶的時間,這會兒估計都困在城裏了。”楚紅珠說道。
“我來的時候,縱馬多走了一會兒,發現皇陵那邊全是內廷衛,我還看見暗衛了,應該就是皇陵出的事。”
趙筠點點頭:“鳳岐山凹陷的方向確實是皇陵方向。話說出這麼大事,我怎麼沒看見季沁?”
“來就沒看見她。蒼猿和敖餅也不知道去了哪裏。”薑瀛道。
“走去問問季二。”
“好的。”
“哎,你們看明辨鏡沒有?”楚紅珠問道。
“什麼時間了你還在刷鏡子!”盧銘搶過她手裏的明辨鏡,也哎了一聲。
“求教兄長姐姐們,在密閉的空氣不流通的空間裏,怎麼活下去?嚶,好怕。”——“膚白貌美大長腿”。
而底下季沁的回複更是力透紙背的焦急:“您怎麼樣了?你舅舅是不是跟你一起?有沒有危險??”
“舅舅找不到了,我還好,就是餓,想吃包子。”——“膚白貌美大長腿”。
“這是誰啊?”盧銘好奇地問,“我怎麼不知道學校裏除了敖苞夫子,還有誰膚白貌美大長腿?”他說著,在明辨鏡上回複道。
“有沒有被困地方的大致平麵圖?”——“帥臉被撓花”。
“什麼是平麵圖?”
“就是地形圖啊,一看就是上課沒好好聽!”
“這個有啊。就在天一樓頂層!”
打算幫助同窗逃離的幾人麵麵相覷,愣在原地。
天一樓是皇家藏書樓,頂層則全是皇室辛密,不經允許看一眼就是掉腦袋的事情。這位拿著明辨鏡的被困“同窗”究竟是什麼來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