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開門之後，看到門口的鞋架上規矩地擺放著唐寧的鞋子，一股幸福感油然而生。臥室的門開著，我側著頭往裏麵觀望。唐寧正赤腳坐在床上，對著我微笑。
“采薇采薇，薇亦作止！”我說道。
“曰歸曰歸，歲亦莫止！”唐寧在裏麵回答。
我樂嗬嗬地走進臥室，把燒賣在她麵前晃了晃。
“今晚吃燒賣！”
“嗬！”她像孩子一樣興奮地笑了。
我把燒賣放到暖氣片上，坐在她身邊。
“噯！今天怎麼樣？”她問道。
“甭提啦！今天有個方案，我和老栗希望弄成‘非主流’的那種感覺，背景作成冷色調的那種，不過古慈卻堅持按照客戶的想法，搞得色彩鮮豔，暖洋洋的感覺。我們為此爭了很長時間呢！”
“最後呢？”
“當然是古慈贏了！”我無奈地攤開雙手。
唐寧頓時樂得前仰後合。
“有什麼好笑的？幸災樂禍！唉，人家畢竟經驗豐富，知道怎樣去做可以討客戶歡心啊！咱就不行了。”我嘟囔道。
“廢話！公司是要賺錢的！又不是你開個人演唱會！”
我想了想，的確沒什麼可狡辯的。
“對了，你呢？今天在家幹什麼啦？”
“我嘛……”唐寧思索一下：“收拾房間，看書，睡覺。”
“多麼幸福啊，你幹脆做個全職太太得了！”
“我不幹！”唐寧打我一下，“我都快悶死了！”
“手怎麼樣了？”我看了看她包紮著的右手。
“老樣子啊！”她氣餒起來：“一點也沒覺得沒昨天強在哪裏。”
“別著急嘛！這不是著急的事兒！握一握我的手看看。”
我拉起她的手，她蹙起眉頭用力握我的手，的確，沒感覺她的力量比昨天強在哪裏。
“哎哎哎哎哎！疼疼疼疼疼！”我裝作痛苦的模樣連聲叫喊。
“你少來了！我都沒使勁去握！”唐寧用力推了我一把。
“嗬！沒使勁去握都這麼大力量，要是你真的使勁起來，我的手指頭還不得被你捏斷個四五十根兒？”
“你就逗我吧！我生氣了！”她把頭扭過去。
“哈哈！別生氣！力量的確比昨天大了不少！真的！”
“不騙我？”她轉過頭。
“不騙你！”
“那樣最好！”唐寧笑了，用腦門輕輕撞我的肩膀。
“唉呀！終於快過年了！可以回家啦！”我向後一仰，躺在床上。
“你還說呢！我都愁死了！變成這樣，怎麼和家人交代啊！”她歎息著搖搖頭。
“沒事兒，你不是和你父母說了這件事了嗎？我送你回家時，再幫你打個圓場。”
“臉也傷著了，胳膊也留下疤了……以後可怎麼辦啊……”
“沒事，我的臉上不是也留疤了麼？”我說道。
“嗯……”
她沉吟著。我馬上發現自己戳到了她的痛處，趕忙道歉。
唐寧用一貫深不可測的眼神看我，沒多久，她就忍不住笑了出來。
“怎麼突然道起歉來啦？”
“秦雪那件事情，真是……”
“唔……這樣啊？其實，要道歉的是我才對。我太任性了……”她的臉紅了，“我，我真的不知道當時我都在想些什麼。其實，對照片那件事，我生的不過是一時的氣，我根本不想離開你的。不過偏偏就鬼使神差地做出那種事情來。當時，我隻想擺脫束縛，結果就搞成了這樣。我讓你傷心了，是我不對，我真的不想這樣……”
“唉，咱倆都一樣！總是想擺脫有意義的東西，追求著沒有意義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