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2 / 3)

“以後有病治病,別因為工作就不管身體,有你這種想法的患者我見得多了,我可不想第二次給你看病!”最後,他皺著眉頭訓了我幾句。

我向他敬了個標準的軍禮,“YesSir!”

醫院的消炎藥太貴,我決定去我家附近的小診所掛藥。看病的花費比預想中要低得多,所以我決定奢侈一回,坐出租車回去。在打車時,有個穿軍裝的士兵也打算去昌平,於是我們一同打了一輛出租車。

當兵的話不多,略黑的臉上刻著冷峻與剛毅。那張臉讓我想起了老栗,他也是當兵出身。其實,我挺慶幸有老栗這樣的上司。來去一陣風,一陣令人手足無措的疾風。把我們部門的一大堆散落的樹葉吹得奮起向前。

由老栗的雷厲風行,我又回想起在學校時期的軍訓。現在還記得軍訓教官姓唐,和唐寧同姓,所以印象很深。他個子很矮,不過喊起號子卻是震人耳膜。印象中個子矮的人嗓門都非常高。唐教官目光銳利,走路帶風,棱角分明的臉上時刻都給人一種被他蔑視的感覺。站軍姿、踢正步,如果哪位同學在喊口號時的聲音小了點,他會立刻咆哮:“早上沒吃飯嗎?沒吃飯回去吃!”因為他的嚴厲,我們在背後都叫他“虐待狂”,而且很怕他。

他瞧不起我們任何人,他瞧不起我們這群八零後中的任何人,認為我們生下來就是該被丟到垃圾場中的廢料。但對待韓非除外。

韓非第一天軍訓時,不知什麼原因忤逆了他,他要他站軍姿,直到他心情好一點再放過他。虐待狂深知站軍姿是非常累的,以一個標準姿勢站立不動遠要比正步走喊口號累得多。就這樣,韓非像米開朗琪羅塑造出的雕像一般紋絲不動站在*場的顯眼處。

一小時後,我們稍息,教官走到韓非身旁和他說了些什麼,韓非看都沒看他一眼。結果他氣呼呼地甩下他轉身離去。教官的怒火帶來的直接影響是,我們的稍息提前結束了。

兩個小時後,我們再次稍息。這一次,我帶著對韓非的抱怨湊到他身邊,想聽聽教官到底對他說些什麼。

“稍息!”虐待狂帶著不可一世的威嚴命令道。

韓非一言不發,漠然地注視著自己的正前方。我當即在他的目光中看到了冷漠之外的東西——那表情竟然是……快樂?!一種捉弄別人的快樂。

“我叫你稍息!軍人以服從命令為天職!”虐待狂再次吼道。

“我善為將,不願做馬前卒。”他冷冷地回應。

我突然被這個執著而堅強的家夥感染,想把這每一幕牢牢記下,並對教官此時的處境感到幸災樂禍。

“將能而君不禦者勝……”我不知哪來的勇氣,這樣低聲說道。

但教官根本沒搭理我,或者他根本不明白我們在說些什麼。隻是惡狠狠地盯著他,一字一頓地說,“那我就幫你檢驗檢驗,看看你到底是不是那塊材料!”

說完,唐教官在他對麵挺起身板,和他麵對麵站起軍姿。

“那咱們就走著瞧。”韓非露出一絲笑意。我心驚,學校從哪招來這麼個怪物?

餘下的時間裏,我們的訓練臨時換了教官。踢正步時,我偷偷看了他們一眼,兩個人像木樁一樣一動不動。

直到中午軍訓結束前,都沒人去理睬他們。中午解散之後,臨時負責訓練我們的教官走到兩個人麵前,和唐教官嘀咕了幾句。我也跟過去湊熱鬧。很顯然他在與韓非的較量中占劣勢。我揣度著,韓非那種人,若沒有個讓他滿意的結果,即使是站在原地餓死累死,恐怕也不會挪動半步。而教官可不能任由他這樣站在原地。畢竟學生是交了學費來學校念書的,出了差錯他兜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