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咱就試試？”我底氣不足地輕聲問。
“當然要試！放心，我幫你頂著哩！不過你要給我個超級版主來做。”
“給你個管理員做，你知道，我很少有時間上網的，我不在，你就幫忙打理吧。”
“太棒了！在公司做不成部長，跑網上做管理員也不錯！”她興奮得像個孩子。
“算是還給你一些心理安慰了吧？”我苦笑。
“那當然，一輩子就夢想著當領導啊！”她心滿意足地點點頭，隨後表情立刻變得神秘起來，“有件事情跟你說一下，話說……你想不想做部長呢？”
“啥部長啊？”
“老栗那個部長唄！”秦雪吃吃笑著。
“我？哈！你以為這玩意是像到市場買棵白菜那麼簡單啊？我可不行！”
“你怎麼幹什麼都認為自己不行呢？有點信心嘛！現在開始你就拚命幹活，好像明天就要死掉一樣，拚上三個月，你也有機會的喔！”
“我……我不行呀……”我為難起來，好像真的到了決定我是否應該上任去當這個部長一樣，“誠然這個部長很有誘惑力——我活了這麼大還沒做過什麼官兒呢！而且待遇也挺豐厚，最起碼過上吃兩碗豆腐腦的日子應該是不成問題。可是，老栗可是元老級人物啊！而且做得那麼穩固，我太小了。肯定管不了這麼多人的……”
“說老栗地位穩固是真的，畢竟這麼多年了……不過你可以給他當個助手什麼的吧？正因為年紀小所以才要鍛煉嘛！等把他熬趴下了，你就混出頭了。所以說，要努力啊！”
“唔……”
不行的，我肯定不行的。但話從秦雪口中說出來，又似乎有那麼一點可能性。她在我思想裏播下了追求功利的種子。我原本隻是想獨自呆在水中仰望上方風景，隻願求個立足之地的，可是被她這麼一打擾，心裏有一種奇怪的饑餓感覺開始慢慢啃噬起來。
傍晚六點左右，我帶著疲憊下了公交車——今天聽了秦雪的話，我玩了命地工作起來。弄得自己疲憊不堪。事實上，試用期之後，我的工作量陡然增加了三倍多。或許隻有下了公交車才有時間喘口氣。白淨的月牙兒掛在上空，但天色還是非常明亮，昌平還是同往常一樣安閑。近幾天無風，氣溫回升得很厲害，所以在這個時候，是吃過晚飯的人們走出家門去戶外散步的最好時間。
爬上二樓打開門，耳朵裏傳來流暢的電吉他主旋律。小馬一邊彈著琴一邊有規律地點頭打著節拍。
“這誰的吉他啊？”我問道。
小馬停下手，看著我嘿嘿傻笑。
“笑什麼呢？”我坐下問道。
“哥們我組樂隊了！”小馬興奮地說道。
“啊？組樂隊？和誰呀？”
“也是在我們商場賣貨的一個小子！我們經常在一起聊天。他們樂隊就仨人，一把吉他一把貝司一個鼓，加入我的話，就變成兩把吉他了。”
“你水平行嗎？別在人家那裏兩天半被人踢出來。”
“你怎麼瞧不起人啊？我好歹練琴也有五六年了吧？對付得來！”
“哦？那麼，你賣家電那工作辭了嗎？”
“辭職？”小馬有些困惑：“幹什麼要辭職？”
“你不是即將走上什麼搖滾道路嗎？幾個人總是要在一起彩排啦、練習啦之類的？那這邊工作怎麼辦？你們賣家電應該是沒有休息天的吧？”
“還沒到那麼嚴重！隻是先玩一玩而已！”
於是小馬花費半個多小時為我解釋他們的“搖滾路線”：各自的工作是肯定不能辭的，因為辭掉工作就意味著成了正經的“街溜子”。因為現在幾個人都沒什麼名氣，一旦失去工作，那生活將是十分困難的。好在樂隊的幾個小子都住在昌平，通常是晚上有時間幾個小子碰碰頭。平時都是各忙各的。鼓手姓於，就是聯係小馬加入樂隊的也是賣家電的大個子。另一個吉他手是鼓手的堂弟，目前還在不務正業。不過堂弟的父親有些產業，家庭條件不錯，也給了他不務正業的資本。聽說貝司手的模樣奇醜無比，兩張大厚嘴唇像是兩根香腸掛在嘴巴上，於是大家都稱呼貝司手為“豬拱嘴”。聽小馬說來，“豬拱嘴”是樂隊中唯一的靠搖滾樂為謀生手段的人。他並非隻在這一個樂隊呆著，而是陪著別人四處走穴，從中賺一些小錢。當然，偶爾昌平有一些結婚、開業之類的話，“豬拱嘴”也會負責聯係業務，期望以此讓他自己的樂隊成員也賺點零用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