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衛尉瞪了士兵長一眼,士兵長連忙閉嘴,老實地退到了一邊。
那人見此,感激得看向程衛尉。卻見程衛尉目光冰寒,似乎直直盯向他的心。一瞬間他感覺心中的隱秘就要被翻了出來,他連忙低下頭。
“此時不可心虛!”突然,他意識到了這一點,馬上重新抬起頭,迎麵向程衛尉看去。
程衛尉微微點了點頭,說道:“既然他說他是奉常大人的屬吏,你們就別抓他回去了。”眾巡邏兵一聽,都想開口,卻聽到程衛尉繼續說道,“這裏離奉常寺不遠,我親自帶他去一趟,問問昭大人。你們繼續巡視吧。”
眾巡邏兵這才放了心,大人這麼做就是沒有怪他們亂抓人。送信的小吏也是心裏一鬆,見昭畫大人當然最好,隻要洗清嫌疑就不會耽誤任務。他務必要把人帶回奉常寺,這是九長老的命令。
很快,幾人來到了奉常寺。聽說程衛尉親至,昭畫親自來到大門外相迎。
雙方剛一見麵,昭畫就看到一眾侍衛中押著的人,她麵露疑惑問道:“程大人,嶽平可是犯了什麼罪?”
程衛尉見此,笑道:“原來當真是貴府的官吏,倒是委屈了。”說完一揮手,侍衛連忙將嶽平放了。
嶽平眼睛一轉,跪地說道:“多謝程大人明鑒,小人還有奉常大人吩咐的事,這就告退了。”說完便欲起身。
“慢著。”程衛尉說道,話中含威,讓嶽平不敢輕動。
昭畫見此連忙笑道:“程大人,這月各部有新官吏上任,按例是要提前來奉常寺學習祭祀的規矩的,畢竟下月皇帝要去月壇行祭,一眾屬官皆要跟隨。”
程大人聽後並未言語,而是向嶽平看去。
嶽平連忙說道:“大人吩咐下官去廷尉寺請新任左平姚大人,程大人請準下官離去。”
程衛尉眼中閃過了然。隱下一絲嘲諷,對昭畫說道:“奉常大人,這人,今日你還是別請了。”見昭畫臉上閃過不豫之色,他繼續說道:“非是我不通情理,我接到密報,有奸細在城南潛伏。”城南臨安街,那封信是這麼寫的。而這臨安街幾乎被奉常寺占滿,那麼,寫信之人的目的便值得推敲了。
“奸細?”昭畫問道,“什麼奸細?”
程衛尉沉聲答道:“奉常大人應該知道,邑國的齊王殿下即將出使花都。密報說有別國奸細潛伏在此,意圖刺殺齊王,破損我兩國關係。我奉命戒嚴城南,還望奉常大人配合。”
“密報可靠?”昭畫又問。
“十分可靠。”程衛尉答道。
昭畫一聽,秀麗的眉蹙了起來,她沉吟了一會兒,說道:“既然此事重大,我當聽從程衛尉。”轉頭看向嶽平,“等程大人將城南搜查完畢你們再去吧。”說完對程衛尉見禮告辭,回了府門。
程衛尉看著關閉的大門,摸出懷中那封信。信上字跡生澀,正是牧雪落所寫。
牧雪落是從尚菱口中得知下月邑國齊王殿下出使花都,這才想到這個計劃。
寫信說有奸細潛伏城南臨安街,她知道這是把矛頭指向了昭畫。昭畫在皇宮大殿之上曾經出言幫助過自己,這個恩情她沒有忘。這次她也確實猶豫過,但她想去西鎬,誰都不可隨意阻止她。
既然她沒有答應靳羲,他們必定還有後招。她思來想去,他們最有可能走昭畫這一途。所以她才寫信給程衛尉,相信他看在自己曾經的幫助上,幫自己一把。相信他能看出這封信的真正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