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廿二,秦瀟柟生辰,德公公按照秦瀟柟的吩咐,一切從簡,但仍舊在乾庭宮辦了一個小型的壽宴。歌舞表演,美酒佳肴,樣樣不少,且皆為宮中極品,也算沒抹殺了她這個貴妃的麵子。更有心的,還特意將她父母請到了宮裏陪伴一日,也算是了解她心意。
不論其它,就這份心意,秦瀟柟便覺得今年這生辰已無憾。
“娘親!”再見到二老的那一瞬間,所有的偽裝與堅強都巋然崩潰,眼淚止不住往下流,秦瀟柟就像個小孩子一般,直接撲到了秦氏懷中。
家,是她如今最最在乎的。也唯有在那個家裏,在親人麵前,她才能做回她自己,卸下偽裝,暴露出內心的脆弱,將那無處宣泄的委屈傾訴。
“好了好了,今兒個大喜的日子,該高高興興的,怎麼能哭呢?可別讓人看了笑話。”秦氏溫柔地撫摸著秦瀟柟的柔順的青絲安慰,自己已是淚流兩行。
所幸,此刻時辰尚早,祝壽的客人都還未到,也就珞婉一人看見。
“老爺夫人,快去屋內歇著吧,別光在外麵站著。”珞婉引二人向屋內去,秦瀟柟這才尷尬從秦氏懷抱中出來。
剛剛,她是真的失態了。
“爹爹。”進屋,招待二老坐下,秦瀟柟這才步到秦儒彥身前問好。
“別行這些虛禮了,好好坐下我們一家人說說話。你身子本就不好,唉!”不善表達的慈祥的父親,一聲歎息,包含了他所有的擔憂的心疼。
他可憐的孩子呀,光是就這般看著,便全是心酸淚。
“柟兒,這後宮中的事本就如此,你也要多看開些。”新寵花婕妤的事,在宮裏宮外都已經傳遍了,他們之間入宮來見秦瀟柟,她從未有哪一次哭得這般傷心,秦儒彥自是知道這是為何。
“既已入宮,這些女兒自然是知道的,爹爹多慮了。女兒隻是想你們了,真的!”秦瀟柟粲然一笑,柔聲安慰二老。
二人沒再繼續這個傷心的話題,難得一見,自是有著無數話要說的,這半日時光倒也過得歡愉。
“女兒真的沒事,隻是不能在家中盡孝,讓女兒心中有愧。”秦瀟柟徐徐說著心中最大的擔憂,“你們兩人在家,也無人陪伴。若是有機會,去大哥或者二哥哪裏看看,也不知道他們什麼時候能夠回來。”
秦儒彥突然不再言語,若是能夠離開臨垚城,他們早已與兒女團聚,何以等到現在。
秦瀟柟自知提到兩人的傷痛,忙出聲安慰:“爹爹,娘親,你們還有女兒,女兒會一直陪著你們的。女兒相信,終有一天,我們一家人能夠團聚。”
秦儒彥也如此相信,喃喃道:“很快了,很快我們一家人就可以團聚了。”
仔細觀察,便會發現,秦儒彥此刻已是淚眼模糊。就為了等這一家團聚的時刻,他們無端忍受了多少委屈折磨。
“皇上駕到!”
仿佛就在耳邊響起了的一聲唱和,將悲喜交加的三人驚醒,慌亂抬頭,便見房門已打開,陽光驀地照射進來直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