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秀女散去,秦瀟柟僅隻與三人見到嘮叨了幾句,便上了步輦,吩咐宮人回宮。
不得不說,這半日的忙碌,是她執掌後宮以來最累的一次。然,新人入宮,這才隻是個開始,更忙更煩的還在後麵。
身子真心吃不消,待到步輦到乾庭宮的時候,秦瀟柟已然熟睡。
珞婉吩咐宮人直接將步輦抬到內室,讓她得以舒適地休息。
然,好夢不長。
乾羽帝幾乎是緊隨其後而來,盡管乾羽帝得知秦瀟柟已然安睡後吩咐宮人噤聲安靜,但秦瀟柟卻早已在之前宮人的唱和聲中醒來。
乾羽帝掀開吊簾之時,秦瀟柟剛好睜開眼睛。
“吵醒你了?”乾羽帝略帶歉意寵溺問道,“累了就繼續睡會兒吧,朕在這兒坐坐就走。”
“不過是小憩片刻,閉目養神罷了,臣妾哪有皇上想的那般虛弱。”秦瀟柟起身,從步輦中走出。
秦瀟柟確實是困得要緊,但若有乾羽帝這樣看著,她必然是睡不安穩的,她不敢保證那些睡夢中的囈語是否會被察覺,倒不如不睡。
秦瀟柟的步子走得極為小心,生怕自己一個不小心就在乾羽帝麵前暈倒,乾羽帝看在眼裏,上前攬她入懷,給她支撐和依靠,“若忙不過來,便再調幾個嬤嬤過來幫著打理,別一個人扛著。”
秦瀟柟婉拒:“皇上的心意臣妾心領了,有些事總是要自己處理的,假手於人反而更麻煩。再說,不是還有珞婉嘛。”
於秦瀟柟而言,在這後宮能信賴的隻珞婉一人,寧願自己苦些累些也不肯冒險,讓旁人鑽了空子,尋她的麻煩。
秦瀟柟既已如此說,乾羽帝便也不再強求。如今的他們,相敬如賓,雙方都順著對方的意,鮮少爭吵,若不捅破那一層紙,便真是外人眼中伉儷和睦的一對璧人。
“皇上怎麼今日就過來了?”秦瀟柟轉移話題,打破這寂靜的尷尬,“想必還未用膳吧,臣妾這就命人去準備。”
乾羽帝將秦瀟柟欲走的身子拉回來,柔聲道:“不用,德平都已經準備好了。”
那四溢的寵溺關切,秦瀟柟又怎會看不見。隻可惜,這其中已成習慣無法褪掉的半分虛假,是秦瀟柟眼中容不下的瑕疵,隻得裝作渾然不知。
事情發展到如今,恩怨糾葛早已明了,秦瀟柟並非是不講情理的人,他的心意他的期許,她了若指掌。並非她刻意刁難,她的要求其實並不高,想要她的真心便用他的真心來換。她在等,一直在等,等著那份虛假消散的那一天。
人生漫長數十載,她等得起!怕隻怕,他改不掉,讓她苦等一生。
若真是那般,他們之間,也隻能保持原樣。沒有****的生活,也未必會不幸福,不是嗎?
“朕想著你今日初次處理這些事,放心不下,便過來看看。”話語確實是關切的,但聽在秦瀟柟耳中,總會帶出一點其它的意思。
放心不下的,不是她處理事情的能力,而是她見過這新增的佳麗之後的反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