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部的疼痛讓寧江月暈過去又疼醒來。

她實在想不到自己會有今日,她可是丞相府的嫡女,高高在上的世家女兒,驚世且才貌兼得的寧江月。

可如今被人剝去臉皮扔在這柴房之中,寧江月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錯了什麼,平日裏溫柔相待的柳姨娘和低調沉穩的庶妹,怎麼一下找出來和她長得一模一樣的人,汙蔑她本人是假的?

吱呀一聲,柴房的房門被推開,刺眼的光打在寧江月臉上,映出令人驚駭的麵孔。

光晃得寧江月看不清來人,但依稀可以辨認出是今天廳上與她麵孔一樣的那個女子,那人身後還有其他細碎的腳步聲。

寧江敏被寧江月的模樣嚇到,柳姨娘拍了拍她的肩膀,她才緩過神來。

然後靠近那個血肉模糊的臉龐,端倪著寧江月駭人的麵孔。

“你就是寧江月?我的……孿生妹妹?”

寧江敏輕聲問道,親姐妹相見本應該痛哭流涕相擁在一起,可是她看自己胞妹的眼睛中卻是滿滿的恨意。

她恨她,麵孔一樣,命運不同。

憑什麼?

寧江月嗚咽著小聲說道:“你說什麼……你是誰?”

寧江敏站起身來背過寧江月,聲音裏像塞了石頭一般沉重。

“因為有你,我才失去了本應和你一樣擁有的一切,因為有你,我才在丞相府外受了那麼多不該承受的罪!寧江月,為什麼我們麵孔一樣,你從小可以在嗬護中長大,吃好的穿好的用好的,而我就因為在你的對比之下,被丞相府拋棄?!你享受的夠多了,我隻是把屬於我的拿回來而已。”

寧江敏歎了一口氣,積攢了多年的怨氣終於一下發了出來。

寧江月搖著頭:“不……你在說什麼?你到底是誰?我要見爹,我要見我爹!”

寧江月手腳都被捆綁著動彈不得,隻能用盡自己的全身力氣掙紮,可是掙紮了許久都是徒勞。

寧江敏實在不想再看她,便走出了柴房。

一旁的寧素心咬牙切齒的踢了寧江月一腳,寧江月吃痛的哭聲更大了。

寧素心平日裏柔柔弱弱,今日寧江月的模樣下人看了都畏懼,但是寧素心卻隨手拿了塊抹布塞進了寧江月嘴裏。寧江月嗚嗚的痛哭,淚水混著臉上的血水流到地上。

“寧江月,老爺看見你就會想起方雪蘭那個賤人。她搶我主母位置也就罷了,還說什麼一生一世一雙人,弄得我堂堂柳家嫡女連個側室都做不得。我兒女雙全,素心如此蕙質蘭心才華橫溢,卻要被你壓在下麵。方雪蘭她搶我的東西,你又搶我女兒的東西,你們母女兩人就是天生跟我相克的!”

柳姨娘也恨意滿滿的說著,寧素心在一邊看著寧江月的樣子還不解氣,又狠狠踹了幾腳。

“唔……”寧江月有多少委屈,都沒辦法說出來,隻能嗚咽著。

她這麼無助,這麼痛苦,平日裏那個疼愛她的爹卻都認不出她。她生在丞相府,生為嫡女,又不是她的錯。

而此刻似乎明白了一切,柳芸芳和寧素心,就是覬覦她的位置,覬覦丞相府主母的位置,以前對她一切的好都是裝出來的。

“來人,把她扔到郊外。”

柳姨娘叫來人把寧江月從後門抬出去,寧江敏眼看著寧江月被抬走,她環視周圍,歎了一口氣。

這丞相府終於是回來了,她不知背後的柳姨娘和寧素心卻相視一笑,而後用狠毒的眼神盯著她,仿佛緊緊盯著一隻待殺的獵物。

深夜暗藍色,冷冽的月光打在郊外的林子裏,斑駁的樹影像是大地上一張一張可怕的笑臉。

寧江月掙紮無用暈了過去,再醒來卻發現自己在荒無人煙的郊外森林裏,她四肢還被綁著動彈不得,時不時刮過的寒風讓她不禁打顫。

“我不會死在這裏的,我寧江月是不會死在這裏的!我還要報仇!”

寧江月心中不停的咆哮著,可任憑她如何掙紮都掙脫不開綁在身上的繩子。周圍有一些窸窣的動靜,寧江月停下動作,抬頭看去,卻見十幾雙綠色的眼睛在看著她。慢慢地這些浮動的綠色眼睛漸漸向她走近,這些狼饑腸轆轆瘦骨嶙峋,看到寧江月小心翼翼的接近。

突然一隻狼跳了出來,一口咬住了寧江月的手臂,接著,一隻狼也跑了過來,狠狠咬住寧江月,一下撕掉一塊肉。

寧江月翻滾著想趕走狼群,但是狼群已經不怕她了,一隻狼咬開她的肚子,把內髒都叼了出來,腸子拖得老遠。寧江月漸漸失去了知覺,身上無數的痛楚都壓不住心中的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