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哭,太吵。”靖宸伸手抹了一把額頭,然後搖搖晃晃的站起身,轉頭看向那陳興修。
陳興修長的很胖,所以看上去人高馬大的,而靖宸雖然與那陳興修一般高,但因為身子瘦弱,所以看上去就沒有陳興修那麼有氣勢。
“幹什麼,你還想去向先生告狀不成?”靖宸的膚色很白,所以他額上的血跡很明顯,陳興修有些心虛的眨了眨眼,不著痕跡的微往後退了一步。
靖宸沒有說話,隻是伸手拿起了書案上的硯台,然後猛地一下就朝著那陳興修狠狠砸了過去。
“啊……”濃厚的墨汁鋪散開來,印在陳興修油光蹭亮的腦門上,滴滴答答的混著血色往下湧。
聽到陳興修那像殺豬一樣的嚎叫聲的教書先生趕緊急匆匆的趕了過來,在看到學堂裏麵那雜亂不堪的場景時,立時就怒吼了起來道:“你們在幹什麼!”
瑤娘抹著眼淚在旁邊哭,她啼啼哭哭的拽住了那教書先生的寬袖道:“世子哥哥疼,世子哥哥疼……”
垂眸看了一眼滿手墨汁的瑤娘,那教書先生抖著身子,頭疼的看向那蜷縮在地上哀嚎的陳興修。
候在學堂外麵的書童被喊了進來,他一眼看到那躺在地上的陳興修,當時就嚇白了一張臉。
“公子,公子……”那書童跪在地上,嗚嗚咽咽的哭著,一副六神無主的樣子。
陳興修是陳家公子,若是真出了事,那他這小小書童還不得倒大黴。
“還不快去把大夫找來!”看到那隻知道哭的書童,教書先生氣得狠拍了一下他的腦袋道。
“是是是。”那書童抹了一把眼淚,趕緊急匆匆的出了學堂。
瑤娘抱著靖宸的胳膊,哭的雙眸通紅,嘴裏嘟嘟囔囔的還在念著話。
“我不疼。”抬手摸了摸瑤娘的額頭,靖宸擦掉額上的血道:“瑤娘不哭。”
“嗚嗚嗚……”瑤娘將腦袋埋在靖宸的胳膊上,滾燙而濡濕的眼淚珠子漸漸浸濕他的寬袖。
“靖宸,這是怎麼一回事?”教書先生按下火氣,開始詢問事情的經過。
“是,是他先推的世子哥哥。”瑤娘伸手,指著那陳興修道:“他壞,還罵世子哥哥。”
陳興修的品行,教書先生是知道的,瑤娘說的話,他也是信的,隻是這次的靖宸這般不冷靜,是讓他沒有想到的。
“靖宸,他是陳家公子,你城陽郡王府雖然說執掌兵權,但若是與陳家硬抗起來,還是會吃虧的。”
教書先生是偏向靖宸的,但這件事不太容易解決,如果陳家硬要追究起來的話,城陽郡王府勢必會和陳家交惡,畢竟這陳興修比靖宸看上去傷的重很多。
“先生,以前學生認為中庸之道甚好,可現在學生認為,這世界強者居之,能者善位,有些人,會因為你的弱勢而得寸進尺,而你若變得強硬,則會少很多麻煩。”
說完,靖宸朝著那教書先生拱手道:“先生,學生告辭。”
牽著瑤娘的手,靖宸徑直便出了學堂,隻留下那陳興修和教書先生兩人留在學堂裏。
片刻之後,已經癱軟在地上昏迷過去的陳興修歪著肥胖的身子躺在那處,被匆匆而來的陳家家仆抬了回去。
教書先生看著空蕩蕩的學堂,無奈的歎出一大口氣。
這人從生死關頭轉了一圈回來,性情變化怎生如此之大。
“靖兄,你沒事吧?”躲在學堂門口的蘇宜坤站到靖宸麵前,壓低了聲音道:“那是陳家公子,得罪不起的。”
“無礙。”斜睨了一眼蘇宜坤,靖宸也不再理他,隻徑直牽著瑤娘走了。
蘇宜坤站在原處,麵色有些尷尬。
“世子哥哥,你疼不疼?”瑤娘扯了扯靖宸的寬袖,聲音嗚咽道:“是不是好疼,瑤娘給世子哥哥呼呼。”
“不疼。”抬手幫瑤娘擦了擦眼淚珠子,靖宸叮囑她道:“過一會王妃過來,你什麼話都不要說。”
“哦。”瑤娘乖巧的點了點頭,然後突然扭捏著身子從寬袖裏掏出半塊被壓碎的桂花糕道:“對不起世子哥哥,瑤娘又藏了糕食。”
“……還有嗎?”看著那塊被壓碎的糕食,靖宸眉目輕蹙道。
“沒有了。”瑤娘搖了搖小腦袋,聲音細細道:“世子哥哥,不要打瑤娘,好不好?”
“做錯了事,就要受罰。”說完,靖宸麵無表情的牽著瑤娘回了院子,然後把人按在了繡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