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說什麼?”蘇翁錦皺著細眉站在那處,麵色奇怪道:“我怎麼聽不懂你說的話?”
“既然聽不懂,那就由我來給錦兒說說。”王陽元穿著身上的喜服緩步踏進主屋,然後伸手撥開麵前的珠簾進到內室道:“錦兒,歡喜這院子嗎?”
“不歡喜!那花醜死了!”
聽到王陽元的話,蘇翁錦立時就瞪圓了一雙眼,使勁的瞪著他道:“又黃又紅的,跟壞了的菜一樣。”
“既然不歡喜,那就換其它的花來。”一邊說著話,王陽元一邊攏著寬袖走到蘇翁錦的麵前道:“今日是我大婚之日。”
“我知道。”氣呼呼的鼓著一張臉,蘇翁錦撇過小腦袋道:“我要是瞧見那陳皖晗,就一剪子捅爛她。”
“那我怕你是見不著了。”抬手捏了捏蘇翁錦那張氣鼓鼓的小臉,袁陽旺好笑的道:“陳家今日滿門抄斬,除剛剛嫁進我太師府的陳家嫡女,連條狗都沒放過。”
“滿門抄斬?”聽到王陽元的話,蘇翁錦瞪著一雙眼道:“為什麼會被滿門抄斬的?”
“自然是礙了新帝的路。”撩起後裾落坐在實木圓凳上,王陽元抬手倒了一碗茶水道:“天下一統,盛世安康,這誰礙了路,自然是要把它踩幹淨,踩服氣的。”
“那,那陳皖晗呢?”
“走了。”放下手裏的茶碗,王陽元聲音清晰道:“局勢不可逆,她幫了我,我幫她保命,就是如此簡單。”
“那你今日,不是就不能大婚了嗎?”蘇翁錦指了指喜餅上的雙“囍”字,聲音囁嚅道:“怪你不與我說清楚,害我鬧得嗓子都疼了。”
“是,萬般錯皆在我。”好笑的勾了勾唇,王陽元伸手扣了扣繡桌麵道:“這走了一個陳皖晗,不是還剩下一個嘛。”
“剩下一個?剩下誰?”奇怪的看著麵前的王陽元,蘇翁錦突然猛的一下就掀翻了麵前的喜餅道:“你還要娶誰?我現在就給你把肚子捅爛了!”
“姑娘,您怎生這般糊塗,太師說的人,除了姑娘您,還有誰?”那原本靜靜站在一旁的女婢上前,把那些翻倒的喜餅給收拾了道:“不然姑娘以為奴婢帶您來這院子真是來看那陳家姑娘的?”
“我……”蘇翁錦轉著一雙眼珠子,麵色微紅的看向那王陽元道:“我可沒說要嫁你。”
“那剛才是誰拿著剪子要捅我來著?”好笑的看著麵前的蘇翁錦,王陽元從實木圓凳上起身,然後把人輕摟在懷裏道:“錦兒,日後你就是那陳家嫡女,是太師府的太師夫人。”
“我怎麼就成那陳家嫡女了?”仰頭看向王陽元,蘇翁錦噘嘴道:“我不想當她。”
“你現在可是逃犯,雖然皇上不追究,可是終歸不能光明正大的出去,若是借了那陳家嫡女的身份,便想去哪就去哪。”
“真的嗎?那我要去邊疆找大哥。”聽到王陽元的話,蘇翁錦興奮的揮起了小手。
“不行。”捏住蘇翁錦的手,王陽元麵色難看的拒絕道。
“為什麼不行呀,你不是說我想去哪,就去哪的嗎?”
“你是太師夫人,怎麼能拋頭露麵的一個人跑到邊疆去?而且周陵城裏麵認識你的人頗多,單那秦家就要小心至極。”
“你不是特別受那新帝恩寵嘛,讓那殺人如麻的皇帝把秦如雲一幹人都給當麻子給捋了不就行了嘛。”蘇翁錦不開心的跺腳道。
“傻錦兒,新帝多疑猜忌,心中自有一杆秤,他誰也不信,朝廷上以秦家之勢來製衡我的勢力,你現在就是戳在我心尖上的一把刀,那新帝把刀抵在我的心口,告訴我不要輕舉妄動,否則不等那秦家動我,我就先被他給戳死了。”
輕摟住懷裏的蘇翁錦,王陽元緩慢閉上雙眸道:“錦兒,我派人去尋你大哥,你就安靜的呆在我的身邊,好不好?”
“……唔。”蘇翁錦含糊的應了,抱著一雙小手麵色微紅。
“好。”側頭輕吻了一下蘇翁錦的小臉,袁陽旺抬手拿過喜床上的鳳冠霞帔道:“我的錦兒穿上這身鳳冠霞帔,肯定是世上最美的人。”
“那當然,除了娃娃,沒人比得上我。”說完,蘇翁錦突然落寞的垂下小腦袋道:“我還是沒有找到姐姐。”
“傻錦兒,沒有找到,那就說明那蘇姝在另一個地方活得好好的,她那麼疼你,也定是希望你安康享樂,好好過日子的。”
“嗯。”用力的點了點小腦袋,蘇翁錦仰頭道:“娃娃一定過得很好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