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不定是她自個兒買的呢?”蘇翁錦撐著下顎靠在繡桌上,奇怪的看了袁陽旺一眼。
“不會,肖月一路被世子帶來渭南城,連府門都沒出過。”敲了敲繡桌麵,袁陽旺微眯起雙眸道:“所以手上根本就不會有名匠閣新出的珠釵。”
“也許,是她讓女婢出去買的呢?”蘇俊茂略思片刻後道。
“世子,姝和苑裏麵的女婢除了秦如雲的人,就是咱們的人了,那麼幾支珠釵進進出出的,我們不可能沒有收到信。”
“那,那是從哪裏來的?”聽罷袁陽旺的話,蘇俊茂苦惱的皺眉。
蘇翁錦轉著一雙眼珠子,突然將視線落在了袁陽旺的後背上,那裏是她前幾日咬出來的一圈牙印子,雖然已經淺淡下去了,但依舊能清晰的看出牙齒的形狀痕跡。
“袁陽旺,你怎麼還沒好啊?”抬手戳了戳袁陽旺的手背,蘇翁錦奇怪道。
明明以前稍微咬咬,過幾日就好了呀?
“小人老了,哪裏還像縣主一樣年輕,這傷口落了疤,可就去不掉了。”說罷,袁陽旺抬手把手背收攏進寬袖之中。
“……那,那我以後不咬你還不行嘛。”心虛的轉了轉眼珠子,蘇翁錦鼓著一張白膩小臉道:“還不是因為你拿那冒牌貨來氣我。”
“嗬。”輕笑一聲,袁陽旺並未答話,隻幫蘇翁錦又添了一碗茶水道:“世子,你去查查那蘇宜坤近幾日是不是讓人從名匠閣買了珠釵。”
“袁兄的意思是……”聽到袁陽旺的話,蘇俊茂瞪大了一雙眼,有些難以置信。
“就是世子想的那個意思,這肖月畢竟是外人,不靠譜,我們還是小心一點為好。”
說完,袁陽旺從繡墩上起身,然後攏著寬袖坐到書案後頭給蘇俊茂畫了一幅畫道:“這上頭有三隻珠釵,都是我剛才在肖月的梳妝台上看到的,世子拿著它去名匠閣吧。”
“好。”伸手拿過袁陽旺手裏的畫,蘇俊茂趕緊出了青鄔院。
蘇翁錦蹲在書案旁邊,聲音糯糯道:“袁陽旺,那蘇宜坤和冒牌貨是有奸.情嗎?”
“奸.情?”收拾筆墨的手一頓,袁陽旺垂眸看向蘇翁錦道:“縣主是從哪處學的這個詞?”
“喏,這本書上看到的,是那女先生給我的。”說完,蘇翁錦抬手扯了扯袁陽旺的寬袖道:“我知道,這就是你們說的好書。”
看著麵前一副得意洋洋模樣的蘇翁錦,袁陽旺抬手把她手裏的書籍抽走道:“縣主年紀還小,不能看這些。”
“為什麼不能看?我都能瞧懂。”猛地一下立起身子,蘇翁錦氣呼呼的看向袁陽旺道:“憑什麼你們能看,我就不能看,我就要看,你還給我!”
“噓。”抬手捂住蘇翁錦的小嘴,袁陽旺把人按到繡床上道:“上次的畫小人還沒給縣主畫完,縣主再躺會,待小人給縣主畫完便可以去參加晚間的接風宴了。”
被袁陽旺強硬按倒在繡榻上的蘇翁錦瞪著一雙眼,麵色微紅道:“你怎麼畫了這麼久還沒畫好?”
“因為縣主太過好看,那筆墨為死物,畫不出縣主三分美貌,小人實在苦惱。”
“那是,我可是整個渭南城裏頭最美的。”雙手托在下顎處,蘇翁錦擺著小腿躺在繡榻上道:“是這樣躺嗎?”
“對。”一邊應著話,袁陽旺一邊將那書籍塞到了寬袖裏,然後抬手將書案搬到了繡榻邊。
蘇翁錦心思單純,平日裏吃吃睡睡的,一沾繡榻幾乎就能睡過去,她盯著麵前的袁陽旺,終於還是忍不住的扭頭歪睡了過去。
聽著蘇翁錦那漸漸平緩下來的呼吸聲,袁陽旺放下手裏的狼毫筆,將目光落到自己的手背上。
上麵的咬痕已然愈合,但是留下了一圈明顯疤痕。
看著那小巧圓潤的疤痕,袁陽旺突然抿唇輕笑了笑。
他沒有向往常一樣用藥,把這疤痕留下了,在日後分離的日子裏頭,也能有個念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