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幾日, 待肖月臉上的疹斑好了, 秦如雲便急忙著幫她辦了一場接風宴。
這場接風宴辦的尤其隆重, 渭南城中的豪紳官員幾乎都被秦如雲給請了過來。
肖月在姝和苑的主屋之中修剪著細眉, 梳妝台上是琳琅滿目的首飾脂粉。
“肖姑娘。”袁陽旺攏著寬袖進來, 一眼看到那梳妝台上的東西, 下意識的就皺了皺眉。
“喲, 我當是誰呢,原來是袁大哥來了。”聽到袁陽旺的聲音,肖月被嚇得一個哆嗦, 拿著珠釵的手一僵,直接就把那珠釵落在了梳妝台上,傳出一聲悶響。
“畫像拿到了嗎?”走到肖月身邊, 袁陽旺聲音低啞道。
“拿到了, 喏,不是在那掛著呢嘛。”木施上掛著一幅畫, 畫上是瑤娘, 眉眼精致, 與本人透出七分相似來, 那是袁陽旺憑借著記憶自己畫出來的。
“就照著上頭的妝容畫, 怎麼像怎麼畫。”抬手叩了叩梳妝台, 袁陽旺拿起那支珠釵遞給肖月道:“事成之後,少不了你的好處。”
“袁大哥的話,我自然是信的, 隻是這……”抬手接過袁陽旺手裏的珠釵, 肖月聲音猶豫道。
聽出肖月的言外之意,袁陽旺從寬袖之中掏出一個錢袋子遞給她道:“這是一半銀錢,還有另一半結束的時候再給你。”
“袁大哥真是大方。”趕緊把那銀袋子抱到懷裏,肖月的臉上是止不住的喜意。
斜睨了一眼肖月,袁陽旺轉身出了主屋。
屋外,蘇俊茂正拉著身旁的蘇翁錦不讓她進去,蘇翁錦氣呼呼的瞪著那剛剛從主屋裏頭出來的袁陽旺,整個人都在冒著火氣。
“走吧。”抬手牽住蘇翁錦的手,袁陽旺帶著她往院門口走去。
“你說,你跟那冒牌……唔唔……”蘇翁錦剛剛吐出幾個字,就被袁陽旺一手按住了小嘴道:“噓,縣主可不能胡亂打誑語,這隔牆有耳,防不勝防呀。”
“唔唔……”一把扯開袁陽旺的手,蘇翁錦瞪著他道:“你跟那蘇姝說什麼了?”
“隻是問候了幾句罷了。”袁陽旺抬眸看了一眼站在不遠處的丫鬟婆子,帶著蘇翁錦往側邊走去。
蘇俊茂跟在兩人身後,看到袁陽旺的動作趕緊也跟著拐了一個彎。
“世子,不知那蘇宜坤公子近幾日可常住府中?”袁陽旺側眸看了一眼身後的蘇俊茂,微壓低了幾分聲音道。
“是,住在府裏頭呢,說來也奇怪,往常都往外頭跑,這幾日反而說是日日都呆在那書房裏頭讀書習字,實在是怪異的很。”
聽到蘇俊茂的話,袁陽旺輕笑一聲,把身邊抬手去抓房廊外粉蝶的蘇翁錦給拉了回來道:“勞煩世子附耳過來。”
“說什麼,我也要聽。”蘇翁錦湊過小腦袋,使勁的扒著袁陽旺的肩膀擠在他和蘇俊茂之間。
“錦兒,大人說話,小孩子別插嘴。”蘇俊茂抬手摸了摸蘇翁錦的小腦袋道。
“我不是小孩子了!”氣呼呼的跺了跺腳,蘇翁錦使勁的抓著蘇俊茂的胳膊不放。
看著這倔強模樣的蘇翁錦,袁陽旺輕笑一聲道:“走吧,回青鄔院說話。”
“反正我就是要聽。”蘇翁錦噘著小嘴,執著的跨在袁陽旺和蘇俊茂之間。
三人擠擠挨挨的回了青鄔院,蘇翁錦亦步亦趨的跟在袁陽旺的身後,就怕錯過了什麼。
進到內室,袁陽旺撩起後裾落坐在繡墩上,然後倒了一碗茶水遞給蘇翁錦道:“天幹物燥,縣主吃些茶水。”
“你快點說嘛,急死我了。”和慢吞吞的袁陽旺不同,蘇翁錦從小便是這急性子,即便是已經和袁陽旺在一處許多年了,也依舊如此。
先是飲了一口茶,袁陽旺才轉頭看向蘇俊茂道:“世子,姝和苑裏麵的首飾脂粉,您可有替那肖姑娘準備過?”
“哎呀,我給忘了。”蘇俊茂粗心非常,哪裏會想到這種事情。
“既然如此,那秦如雲定然也不會給那肖月準備多好的首飾脂粉,可是我剛才見到那肖月的梳妝台上放置著渭南城裏頭名匠閣所出的幾支珠釵,價值不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