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話音未落,五阿哥又笑著接過話,“快查查黃曆今個兒是什麼日子,四哥可是第一次在我們麵前展露柔情。”
“哈哈哈……”好不容易停歇的笑聲又一次爆發出來,我動了動腳,有種落荒而逃的衝動。
這個男人今天是不是忘了吃藥,竟是故意幫著他們調侃我,難道都不顧及其他的福晉在場。
低著眼睛瞟了一眼,除了那拉氏神色如常,纖沫和年氏的表情都有些僵硬,不知道是該怒該笑。
這邊是暗流浮動,那邊一群大爺笑的歡快,我夾在中間備受煎熬。
“太子爺到,十三爺到。”太監尖細的嗓音適時響起,解了我的窘迫。
“聊什麼呢,這麼高興?”太子還是一身明黃和十三的黑色袍子形成鮮明對比。
一眾人起來請安,屋子裏的氣氛冷了一些,各人的麵色也恢複如常。
“在院子裏就聽到你們的笑聲,什麼事情這麼高興?”太子坐在主位,又問了一次。
“是這樣的……”小十六又把事情添油加醋的描繪了一番。
“喔?”太子引了一口茶,衝我看來,臉上的表情有些陰冷。
我麵色平靜的回看他,已經撕破臉了,就無需再去遮掩什麼。
“果然有趣。”太子的眼睛轉回四阿哥的身上,“看來我錯過了一場好戲。”
“哪裏有什麼好戲,不過是雅兒沒規沒距的讓他們笑話。”說完別有深意的看了一眼太子,“她有時候確實胡鬧了些。”
在座的個個都是人精,豈能看不出四阿哥話中有話,八福晉嬌笑著站起來,“不知太子爺準備了什麼賀禮?”
太子偏頭側開四阿哥的注視,嗬嗬一笑,揮揮手,“帶上來!”
一名小廝捧著一個木製的方盒走進來。盒子是上好的檀木雕刻而成,上麵的牡丹栩栩如生,在陽光下泛著幽深的光。隻看包裝就知道裏麵必定不是凡品。
“打開吧!”
啪的一聲,盒子裏的東西赫然映入我的眼底,是一串珍珠項鏈。
來古代已有幾年對於這些奇珍異寶也有了一點的鑒賞能力。這些珍珠顆顆都有拇指指甲大小,個個色澤剔透、光滑圓潤,幽靜的躺在棕色的盒子裏越發襯得光彩奪目。我突然想起了陶淵明的一句描寫隻可遠觀而不可褻玩焉。
“這不是……”五阿哥率先驚呼出聲。
“沒錯。”太子拿起茶盞,得意的瞥了一眼眾人,“這是今年蒙古的進貢之物,皇阿瑪賞給了我,我看著適合弟妹就借花獻佛了。”
“我們今天倒是借了八嫂的光,開眼了。”九阿哥酸溜溜的說道,語氣裏都是嘲弄。
我霎時明白過來,太子送賀禮是假,炫耀自己深受聖寵才是目的。想借珍珠一事警告八爺一黨,皇上最最寵愛的是他,皇位非他莫屬。
八福晉的臉上也褪去了剛才的驚豔,客客氣氣的接過來,隨手遞給了身邊的丫頭。
其他的阿哥也都或多或少有些失落,畢竟都是皇上的嫡親骨肉,待遇卻差得如此之多,換了誰也恐怕難以接受。
我越過一張張強顏歡笑的臉,四阿哥波瀾不驚的表情混在裏麵,在我看來尤為顯眼。
想起他剛才的一番話,原來他並不是故意調侃我。他是想告訴太子,我是他寵愛的女人,也在變相的告知太子不要為難與我。
心下一熱,隻覺得滿滿的充斥著溫暖,他這樣冷漠、嚴苛的一個人,卻為了我被兄弟們取笑、調侃。也不得不佩服他的心機,原來太子的事他早就知道了,隻是一直沒有點破,任由我胡作非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