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把這個不幸的消息告訴天才和豬(朱)哥的時候,他倆一副吃了我再拉出來的猙獰表情。我仍的不是錢,是他們的豬食啊。
我攤攤手,無奈的說,大錯已經鑄成,還能怎麼辦。
天才那個鬱悶啊!他竟奪過我手中那一塊錢,走到那大爺麵前,點頭哈腰的說:“大爺,大爺,剛才呢,一不小心給錯錢了,能跟俺再換過來不?”邊說邊把那一塊遞過去、
那大爺這會兒竟又恢複了慵懶表情,索性眯著眼裝睡。把那個破碗緊緊的抱在懷裏。對天才置之不理。
天才還是孫子一樣的不斷的喊:“大爺,大爺,好大爺。”
那大爺最後站起來,邁著他那條血腿,就這麼準備離去,走起路來竟不歪不斜。臥槽,上當了,他那腿是假瘸,我也開始冒火了,騙勞資錢。
天才還不放棄,還對著大爺的方向,以孫子的姿態大聲喊著:“大爺,大爺,好大爺……”然那好大爺頭也不回的走了,走的還雄糾糾氣昂昂。。
最後大爺走遠了,天才這才絕望,對著大爺離去的方向,使勁的吐了口吐沫,罵道:“你大爺的。”
我們三個年輕老爺們兒也不能強跟人要不是,三個年輕漢子搶一乞丐的錢,想想都被人鄙視。
哎,這都我的錯啊,都怪我善心泛濫,我心中有愧,弱弱的問他倆:“現在怎麼辦?”
豬哥和天才白了我一眼,豬哥道:“還能咋辦,飯不吃了,餓肚子唄!”
天才拿著那一塊錢說:“走,買兩杯豆漿去。”
我更加弱弱的說了聲:“咱們三個人呢!”。而天才、豬哥直接把我無視掉。
我們走到包子鋪,跟那包子鋪的小哥要了兩杯豆漿,小哥問怎麼不吃包子了,我們說剛吃過油條,太膩,所以來喝杯豆漿。小哥又問我為什麼不喝,我咽了口吐沫說,我不喜歡。
然後我們三個哼著紅歌便向廠裏走去。
在路上一個十字路口我不經意間望向回廠方向的反方向,看見一個背影進了一個帳篷,帳篷是在路邊搭的,鳳凰村本來就很小,幾乎那條街就是鳳凰村的全部。
而在離鳳凰村稍遠的地方,公路的兩旁便有兩種東西,一種是工廠,一種是那種帳篷。
帳篷是那些住不起房子的人在馬路兩邊搭的,但聽說經常有城管趕他們走,但因為這些人都一窮二白無所顧慮的當釘子戶,城管也沒辦法,隻能任其發展。這世上最牛叉的不是城管,而是無所顧慮的人。
我一時好奇,便拉著天才和豬哥走過去,因為那個身影不是別人,正是騙我們錢的老大爺。
走到跟前,我們看見了這麼一幕:帳篷內僅容一張破涼席,涼席同時也是餐桌。這老大爺手裏拿著饅頭,就著鹹菜。與此同時大爺身旁還有一個孩子,約莫五六歲,同樣是拿著饅頭,就著鹹菜。麵黃肌瘦,一看就是營養不良的樣子。那孩子雙天真的眼神望著我們,望的我們不知所措。
我們看著這小孩的眼神無話可說,沉默許久。
大爺這時也發現了我們,有些恐懼的眼神望著我們,好像是怕我們把剛才的五塊錢要回去。
天才他們的豆漿還沒來得及開口,我奪過豆漿,把這兩杯豆漿放在那個既是床鋪又是餐桌的破涼席上。然後拉著天才豬哥轉身走了。
我們一直都是生活在溫室裏的青蛙,不懂得大自然的殘酷。
這麼多條馬路兩旁,還不知有著多少帳篷。
那麼多帳篷裏麵,還不知有著多少雙那孩子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