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代時間:1999年12月31日深夜11:00點。
羽念瑧敲打著自己兩條快抽筋的腿,筋疲力盡的爬到了鶴鳴山頂峰。
“一個字,累、兩個字,真累、三個字,真心累,也不知道奶奶怎麼樣,晚上睡得好不好,西藥副作用那麼大,吃這麼多藥胃裏肯定難受,真希望她快點好起來。”她悶悶不樂的喝了口水,呆坐在山頂一塊岩石邊,之所以半夜出現在這裏,是在等兩千年的第一道世紀之光來臨,還有一小時,她看了一眼手上唯一的飾物,一隻廉價的手表。
她沒有手機,買不起也用不起,手表還是以前讀書時買的,為了趕時間準點去上班兼職,夜市裏淘的隻花了十幾元錢,看起來真是分外寒酸。
今夜月亮藏著掖著,細得跟豆芽兒似的,時不時鑽進厚厚的雲層之中,天黑好辦事,羽念瑧心裏突然冒出這五個字,她不由無語的抬頭,嗯,這想法不應該,要文雅一點。
“年年歲歲花相似,歲歲年年人不同。”羽念瑧想著文雅一點才能對得起這月色,於是抬頭望月吟了首酸詩,夜色很美,如果此時有外人在場,卻會發現,夜光中的羽念瑧才是真的美。
她的長發在夜色中都閃出柔亮的光澤,小臉埋在厚厚的羽絨服帽子裏,顯得更為嬌小,皮膚晶瑩剔透,仿佛一顆粉色的果凍,讓人想一口吞下去,眼睛很大很閃亮,像漫畫中的美少女,在這夜色中更像一隻花的精靈。
感覺不對啊,手上腳上都有點疼痛,卷起袖子一看,原來上山時手上、腿上不小心刮破了些皮,還好,登山時隨身攜帶急救藥品,是一個醫生和護士的本能,拿出急救包,羽念瑧給自己上了點紅藥水。
“好冷。”卷起褲腿的她不覺打了個冷顫,“簡夢丹,你說的最好是真的,要是騙我到時我回去可饒不了你。”她的腿修長白皙,一道被樹枝刮擦的紅痕尤為明顯。
十九歲的羽念瑧是個孤兒,她小時候父母離奇失蹤,她自小與奶奶相依為命,奶奶拚盡全力勞累一生,好不容易才供她上了衛校,懂事的她為了分擔奶奶的壓力,從初中開始就在寒暑假與周末出去打工,隻為能掙點小錢換取生活費,這六年來為了補助家用,她犧牲了自己所有的課餘時間。
之所以選擇讀衛校,她完全是因為這個專業比較暢銷,一畢業馬上就能找到工作掙錢,在她眼中什麼都沒有錢來得重要,同學們老是嘲笑她是個典型的財迷,甚至連她家裏唯一撿來的一條流浪狗,名字都取作旺財。
在衛校裏讀書的三年,當別的女孩子在如花的年紀,穿新衣、吃零食、玩著最精致的新款手機、交男朋友、談戀愛收情書,在父母的恩寵下享受著公主般的生活時,她正沒日沒夜的在做二十四小時便利店服務員、醫院護工、家教等打工兼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