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昏地暗, 頭暈目眩。
顏玉再醒過來隻覺得腦子要炸了一樣疼, 她在昏昏沉沉之中聽到外麵隱隱約約的傳來爭吵聲——
“這還不都是老爺您慣得嗎?從她落進顏家到如今您把她眼珠子似得疼, 打不得罵不得, 平日裏我敢說她一句不好老爺便要斥責我偏心, 您看看您把她寵成了什麼樣?才多大點兒的小人兒在那國子學中見天與人打架, 三天兩頭就有東家夫人西家老爺找上門來討說法, 還不都得我一個一個賠情道歉嗎?老爺您就隻知道說‘沒吃虧就好沒吃虧就好’,您對瑾哥兒善姐兒呢?可有對她的一半兒好?”她說到委屈氣惱處聲音微微哽了一下。
這聲音是顏鶴年發妻王慧雲的,她對顏玉滿心的怨氣, 惱怒道:“瑾哥兒和善姐兒才是老爺的親……”
“好了!”顏鶴年喝斷了她,壓低聲音道:“我說過多少次不許再提此事,你是非鬧的雞犬不寧全京都都知道嗎?這是殺頭的罪你不知道嗎!”
王慧雲的聲音弱了弱, 卻悲悲戚戚的哭了起來, “我鬧?我嫁給老爺這麼多年要是想鬧,當年您為了她被老太爺逐出顏府我早就鬧了!這些年來我雖不喜歡她, 可我也從不曾虧待過她, 她呢?哪一日不闖禍過?哪一次您不縱著她?縱的她不知天高地厚竟將堂堂狀元郎弄的下落不明, 這一次看老爺要如何為她善後!”
“夠了啊, 什麼下落不明, 狀元郎一個大活人有手有腳會被個七八歲的小孩子弄的下落不明?”顏鶴年的聲音滿是擔憂, “玉兒如今躺在床上昏迷不醒,我還想找那狀元郎討個說法問個明白呢,要是玉兒有個三長兩短我跟他沒完!”
那王慧雲氣的數落都數落不出口了, 隻哭著說顏玉就是來討債的。
顏玉趴在床上抱著腦袋緩了半天才緩過來那股暈勁兒, 聽到外麵傳來的爭吵聲愣了一下,狀元郎?下落不明?七八歲?
她慌忙去看自己的手指,發現她的手指短短小小,她也顧不上暈了跳下床就跑到了妝奩旁,在那鏡子裏看到一個七八歲的小娃娃……
是她,是八歲時的她,她居然……重新回到了八歲?這不是做夢?
她又在那鏡子裏看到自己右手腕上鬆鬆垮垮的帶著一支紅玉手鐲,脖子上帶著一條紅色螢石的項鏈。
等她呆愣愣的摸著按了一下紅玉鐲子上的金豆子時才確定,一切都不是夢,差點死了是真的,奇奇怪怪的‘路過’是真的,直播間也是真的。
她是真的又重新回到了八歲……
眼前的光幕打開,進入直播間,在兩秒之後,她看到光幕裏的顯示——
觀眾:280
打賞:100金
左下角的彈幕池裏飄出一行行的白字——
馬甲1號:開了開了,主播好,我們都是現代人,來觀看你直播的喲。
隔壁老王也是王:哇天,這個主播在鏡子裏看著好小哦,有八歲嗎?
霸道總裁:這是曆史上那個唯一的女相父?這麼小?這是讓我們看女相父養成啊……
彭英俊:主播好小好可愛!我們會不會太突然嚇著小朋友啊?
路過:她隻是殼子是八歲,腦子和魂兒還是死前,已經是二十歲的人了,主播跟觀眾打個招呼,自我介紹一下。
顏玉盯著那光幕裏一切定了定神,幽幽開口道:“我死前十九,沒有二十。”連聲音都變得稚裏稚氣,嚇的她一哆嗦。
還沒來得及再說什麼,外麵的顏鶴年聽到聲音掀開簾子就衝了進來,看到她站在鏡子前喜的眉頭一鬆,“玉兒!你醒了?有沒有哪裏不舒服?”忙伸手將她從地上抱起來,抱回榻上,“怎麼剛醒就光著腳下地,你可把爹嚇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