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隔不遠處的天際,濃濃的黑煙直衝雲霄,宛如一條黑龍張牙舞爪地在空中緩緩舞動,令人遙望之下不禁心生驚懼之感。可惜,對於此刻的伊東佑安來說,完全沒有意義。宇喜多家的生死存亡已經不是眼下伊東家能夠顧及上的了,反而更像是一個野蠻人用來給日本聯合軍的一個鮮血淋漓的震懾。
“砰!~~~”巨大的轟響聲中,苦苦堅持了一刻鍾的鐵門終於不堪重負地洞開,伴隨著震耳欲聾的喊殺聲,城外的野蠻人揮舞著密密麻麻的刀刃蜂擁而入,轉瞬間就將防守城門的武士隊伍淹沒。
正好在內城城牆上目睹這一切的伊東佑安單薄的身子瞬間一陣巨顫,搖搖晃晃地雙手扶住垛口才穩住身形,隻是那臉上,已然全是絕望的表情。四周敵軍重重圍困,獨守孤城、外援已絕、無路可走,伊東家的精銳盡數在此,一旦全軍覆沒?佑安想起留在九州的身為家督的孤兒寡母,老天啊!你這是要伊東家絕後啊!
然而,戰場如火,容不得絲毫的對失敗者的同情。轉眼間,衝入城中的野蠻人大軍一路勢如破竹,那些裝備破爛的足輕迎上去簡直就是送菜,片刻就被殺得七零八落,還順帶讓野蠻人撿了漏子直接跟隨者潰兵搶占了內門,眼看著就要殺進天守閣了。
“現在,給我聽著,所有能拿得起刀劍的人,統統跟我來!”佑賓手提著久未使用過的名刀,風一般地衝下天守閣,神情猙獰地對著四散亂跑的潰兵聲嘶力竭吼道。
“該死的你們這幫廢物,給我滾回去頂住!”天守閣裏,佑賓在亂糟糟的人群之中如同跳梁小醜般拿著刀將一個個已經是驚弓之鳥的潰兵趕回到前廳繼續抵抗。
可惜,時間不會給他機會了。。。
“廢物,站起來,像個勇士去戰……!”佑賓一腳踹翻了一名抱頭鼠竄的足輕,口中怒罵著這個貪生怕死的懦夫,然而,當最後一個死字剛要脫口而出之時,嗖!一枚利箭仿佛狂風般一閃而逝!緊接著佑賓的眼前充滿了噴濺而出的殷紅。
屍體如同破麻袋一般癱軟倒地,近乎三分之一的箭杆留在足輕的胸腔內,巨大的勁道讓近距離直射的箭矢具備了難以想象的穿透力輕易地洞穿了胸甲和肉體,內髒的碎塊混合著鮮血順著翻卷模糊地傷口汩汩冒出。
被眼前發生的一幕震驚得呆傻了的佑賓茫然地抬起頭,最後一幕看到的是,無數手持利刃、身穿黑色怪異服裝的武士蜂擁而入,所過之處,血肉紛飛。
…………
“將軍!”臉上塗著油彩、身著青黑色特殊緊身作戰服、背著黑鞘短劍,腰側掛著一個小巧的手弩,左手裝配鐵爪的特種作戰部隊隊員躬身道。
“嗯。”都尉楚方秦點了點頭,麵無表情地走上前,走過那些被縛住雙手、圍在一起、蹲坐在地上,宛如行屍走肉般的俘虜們,一直走到伊東佑賓的麵前,停下了腳步。
楚方秦看著伊東佑賓,那眼神,似乎很熟悉,又似乎透著一絲新鮮感,總之讓人難以捉摸。楚方秦似乎觀察了片刻,然後便轉身離開了,四周的突擊隊員們隻聽到了最後一聲命令。
“伊東佑賓帶走,其他人,全部殺掉!”
命令並沒有讓突擊隊員們驚訝,他們隻是將目光緩緩投向了麵前那些,滿臉帶著乞求哀饒之色的俘虜們,顯然,十分遺憾,俘虜們聽不懂漢語……
“將軍,目前來看,進攻行動一切順利。我軍前鋒已經突破三道防線,相繼拿下橫生城、久保城等,伊東、山名、小寺、秋月、宇喜多、浦上、河野、西園寺等一幹附庸大名的封鎖全部支離破碎,我軍正在追殲其殘部。將軍請看,這裏,我軍第三聯隊已經截斷長宗我部家與周圍敵軍的聯係,再看這裏,李校尉已經率部攻破五石台將三好家以及鬆久家軍隊圍困在這片狹小的區域內,第二兵團則正在璁溪與毛利家大軍激戰,島津家、大友家援軍則被我第三兵團死死阻擊在上秋山道,不得寸進,無法增援,織田家大軍是敵軍之中第一時間迅速反應的,不過,事先製定的計劃讓我軍占據了先手,四個兵團的特種部隊集中使用,騷擾奇襲作戰讓織田家大軍狼狽不堪、再加上情報封鎖,等到他們趕到,恐怕也難以力挽狂瀾了,倒是三河的德川家軍隊讓我軍措手不及,他們居然提前發覺,給我們留下了一座空城,從小道秘密撤退,橫穿了滾石山,向三河逃竄而去,張校尉正試圖沿路攔截,務必將他們殲滅在群山之中。將軍,目前的戰況就是這樣。”參謀官李賀講完,將指揮棒放到一邊,敬禮、緩步走到一邊站定。
“好了,大家也都看到了,此戰,指揮部決意采取的中路重拳突擊、四麵牽製阻擊的戰略已經初見成效。敵軍的三道堅固防線不堪一擊瞬間被突破,之後我第一兵團的精銳部隊重拳出擊,很快就將那些附庸大名的雜牌軍打得七零八落,而原本應該守望相助的幾個強勢大名、大友、島津被狙擊、三好、鬆久被圍困、長宗我部家被逼退、織田家被蒙蔽、毛利家被攔擊,全部無法及時增援,這就為我軍盡快解決大包圍圈內的戰事提供了機會。但時機轉瞬即逝,我軍在人數上占劣勢,為了防止任何意外狀況的發生,我決定,立刻調遣本部的火槍聯隊和騎兵聯隊前往增援,另外發布收俘令,務必敦促第一兵團盡快解決中央戰事,減輕四周負責阻擊戰友軍的壓力!”前敵指揮部最高司令鄭雲哲中將大步上前,站在地圖一邊,大聲朝麵前的各部傳令官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