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側目看向她,眼內帶著淩厲的目光。架住我的侍衛也立在當地,等著太後的再一次發落。
我靜靜的看向此刻脊背挺直神情謙和的寶禪,看不透她在想些什麼。
不待太後開口,寶禪恭謹抬首道:“隻是秦婕妤固然該罰,但臣妾以為明日即將為睿王爺舉行迎接的家晏,秦婕妤今日不可受罰,太後大費周章也隻為了給王爺留下一個好印象,擇了它日秦婕妤再領罰也不遲。”
知她是故意拖延太後,她又是如何說服了自己這般為我說情。輕咬朱唇看向她,心中是滿滿的感動。
太後審視的目光看向她,忽的冷笑了聲,聲音中滿是諷刺:“你們這三人是在演戲給哀家看呢!明日的家晏沒有秦婕妤撫琴自還有德妃舞劍,她今日這般對哀家不敬,杖責之刑已夠輕了!它日若是為了這後宮之主莫不是還要欺到哀家頭上來?!把她拖出去!”她厭煩的揮了揮袖,已多了些不耐的神色。
我冷冷一笑,回首看向皇後,她聽聞太後那般一說麵上已有少見的慘白,似笑非笑的看向我。
“今日本想來這茗香苑中好生清淨,未料想到母後與皇後這般喜歡熱鬧。”耳邊傳來了渾重而略帶磁音的聲線。
聞聲便知道是嘉懿的,終於還是等到了他。回首看向寶禪她均是暗暗一笑,向我投以放心的眼神。
嘉懿進來並未沒有人通報,被侍衛扣住的我正好看到了進來的他。南煙等人見到他均是扣首行禮,皇後躬身。
“皇上今日怎的不去淑妃那……莫不是兩人之間有甚麼隔閡?”太後笑而言著其它,麵上並無慍色。
嘉懿輕笑了聲卻不答話,轉首看向扣住我雙臂的侍衛,目光冷洌,不似我之前所看到的那般溫和。
林福海趕忙輕喝了聲“還不趕快把婕妤娘娘給鬆了!你們就是掉了十個腦袋都擔待不起!”
侍衛杵在那,再回首看看嘉懿均是鬆開了我,跪地受罰。
“林福海你這可是在嗬斥哀家?”太後麵色已是明顯的不悅,鳳目睨視著她。
林福海臉上帶著恭維的笑意,“奴才哪裏敢……太後娘娘莫要怪罪奴才才好!這婕妤娘娘有了皇嗣傷著了可就不好。”
我有了皇嗣?!嘉懿他是如何盤算的……
轉首看向嘉懿卻瞧見了皇後麵無血色的臉,慘白得像是深夜裏出行的幽靈。看向我的目光說不出是幽怨還是憤恨.
“你這是在糊弄哀家?不過才一月有餘……”太後眸內帶著揣測的看了我一眼絲毫不覺驚訝,輕眸掠過嘉懿轉而看向林福海。
不待林福海答話,嘉懿隻是立在原地冷眼看著太後,“母後可是在質疑朕?”聲音清洌不帶一絲溫度。
“皇上這上哪裏話……哀家今日想好生來瞧瞧大病初愈的秦婕妤卻料到她這般對哀家不敬,她不將哀家放在眼裏,這皇家的規矩自是入不了她的眼!”太後濃濃的脂粉遮住了她麵上絲絲細紋,麵上雖帶著輕淺而不慍的笑意卻是讓人無端心寒。
“想來是朕的皇兒頑劣,才引得秦婕妤身子不適摔了這棋子,母後休要怪罪您的孫兒才好。”他麵上帶著輕描淡寫的表情,不理會她那般指責的語氣。
太後轉身輕笑了笑,聲音內略帶譏諷:“倒是哀家糊塗了……”她伸出戴著長長的護甲的手指,兀自輕拭了拭額頭,又接著道:“哀家倒是忘記了這秦婕妤長得倒是與語兒有幾分相似,隻是骨子裏透著股嬌媚勁,也怪不得皇上如此……”再回首看向皇後,“與哀家一道回宮罷。”
皇後抬首小心凝視了一眼麵色清冷的嘉懿,應了聲便扶著太後出了茗香苑。
寶禪,靜嫻也在她們之後,謝了恩便各自回了寢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