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大人若是心懷不滿,盡管去刑部申訴,與我說又有何用?”衛容說著將腰間的佩刀取下放在丹鳳門外,側首望過去,盡是發泄出早上心中擠壓的一股莫名之氣,辛瑞被他望得一個哆嗦,不敢直視。
旁邊文官見勢不妙趕忙拽著辛瑞的衣袖匆忙進了丹鳳門,“辛大人是瘋了嗎!難道你是想做第二個李大人不成!?”
“衛愛卿起色看起來不錯,看來天牢之中待遇尚佳啊。”短短幾日,楚懿愈發老練起來,言語舉止間盡顯帝王風采,李正已死,再追究也無意義,更加重要的還是眼前活著的人。
衛容頷首,那個叱吒風雲隻手遮天的三王爺未曾上朝,她沒見到楚宵,莫非是昨夜春宵幾度,早上都爬不來了?“臣謝皇上關懷。不過臣有一問。”
“愛卿但說無妨。”楚懿笑言。
“那日在刑部三王爺有恩於臣,臣心中對他不勝感激,本想當朝答謝王爺,隻是為何不見王爺身影呢?”
“傳聞三王爺與衛愛卿水火不容,不過依朕看來並非如此嘛……三王爺身體抱恙,恐怕半月都不能上朝了。”楚懿笑意深沉,“哦,對了,朕還要給眾卿引薦一人。”
“傳李風回。”
趙熙站在隊伍之末聽到那三個字一愣便聽到身後的腳步聲,輕盈平坦,未曾想再相逢竟是此情此景。
“李氏家主風回見過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歲萬歲。”她屈膝跪在地上,音色清明響亮,蓋住殿內一片唏噓之聲,水藍色的係帶起落,頭上挽著利落簡潔的發髻襯得身形尤為高挑。
“平身。”楚懿感受到眾臣疑惑不解之意,正言道,“諸位愛卿有所不知,李卿雖剛滿十八,但去年已執掌江南一脈,如今李大人不幸死於東夷人的詭計,朕心悲痛,而李大人孫尚年幼,難堪重任,故任命李風回暫代李氏家主之位。眾愛卿可有何異議?”
就算有誰敢開口,平日隻要三王爺有意見那麼身後肯定也跟著一眾有意見的人,可眼下三王爺不在,誰敢做出頭鳥?“李家主和衛將軍一斑,不愧是女中豪傑啊,臣佩服!”
“多謝大人誇獎。”李風回轉過身拱手一禮,然她的視線所去之處卻是衛容立著的地方,隻一瞥,她隻覺此女平常,比之自己相差甚遠。
衛容感受到那束異常的目光,心中是百般說不出的滋味,有居高臨下之驕,有孤芳自賞之傲,她說不上來是什麼感受,隻覺得李風回就像是初冬風裏未凋的菊,獨迎冰雪。這樣的人,到底是如何會答應趙熙出手相助呢?
三王爺不在朝中也沒什麼人有話可說,楚懿引薦了李風回後就照常退朝,沒了楚宵的朝堂實在冷清,諸多臣子就像是沒了依附的浮萍,連個拍馬屁的人都找不著了。
“趙熙人呢?”衛容在馬車外頭等了許久都沒瞧見趙熙的人影,府裏還有個磨人的世子等著她,時間全在這兒耗著了。
“將軍!將軍!”衛江從遠處揮著手跑過來,氣喘籲籲,“趙大人說您不用等他,他與李家的那位家主相約去了茶社,還說午飯也不用等他了。”
衛容心中炸裂一般,趙熙一席話猶如導火之索引爆了她擠壓了一早上的怒氣,這一個個的都怎麼了,感情就剩下她衛容一個孤家寡人了?
“回府!”
楚治儀等了幾個時辰終於等到了衛容,“師傅!”他陡然一聲師傅把衛容嚇得差點兒坐在倒在地上,這這這?這孩子想開了?
“治,治儀,怎,怎麼了?”第一次被小孩拉著衣角喊師傅她還真是有些不習慣啊。
“師傅,我想吃糖人。”楚治儀那雙水靈的眼珠子瞪得圓碌,肉肉的臉蛋仿佛掐出水來。
“你……你等會兒,師傅還得再出去一趟,等師傅回來就帶你去吃糖人怎樣?”
也沒等楚治儀回話一溜煙的功夫衛容已沒了影子,“管家,去把那盒鹿鞭找出來。”
“啥?”衛老管家以為自己年紀大了耳朵不好使,他聽見什麼,自家將軍堂堂女兒身,竟然要什麼?要鹿鞭?
“我說鹿鞭啊!鹿鞭!”她低聲強調著,還不忘朝外頭看看,照那小祖宗的聰明勁兒,估摸一會兒就該找著她了,“誒啊!不是你家將軍要!你家大人我要送人用的!快去啊,你!”衛容把衛老管家推出門外,又趕忙關上門,長呼了一口氣。“他奶奶的,吃不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