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有些事情,並不是我們不想去做,就可以不去做的。或許這就是長大的代價吧。
小時候的時候,很多時候我都想著長大,也都盼望著長大。可直到有天……就像現在一樣真的長大的時候,才真正知道什麼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原來,小時候那多少次纏著爺爺的時候,才是我最最幸福的時候。
可長大這事情,就和我們要離開村子,讓爺爺一個人繼續著孤單是一個道理。不是不想做,現實就不會發生的。
當我看到爺爺說迷了眼睛,扭頭擦淚的時候,我想想剛才自己對爺爺的誤解,想想爺爺下雨翻山給我買的大白兔糖,還有想著一會兒離開時爺爺繼續著的孤單。
更看著此時眼淚早就已經婆娑起來的陳乾、李暖和安娜。雖然他們的哽咽都是無聲的,但這時我早就已經控不住自己……一把抱住了跟前的爺爺大聲哭了起來。
是的,這一刻我哭了。向來堅強著,也佯裝堅強著,更說著男人不能哭的我,這時當著陳乾、李暖和安娜的麵,抱著爺爺大哭了起來。沒有任何顧慮,沒有任何壓抑的大聲、很大聲的哭了出來。
或許,人這一輩子,最容易被忽視的,最容易被忘記的,也始終牽掛著的就是親情了吧。
可是哭過之後呢?離開還是不可避免的。
我不舍得鬆開爺爺,因為我知道我鬆開爺爺的時候,就是我們重新踏上找尋最後一枚鑰匙的時候,也是離開這裏的時候,更是爺爺繼續著一個人孤單的時候。
直到旁邊的李暖突然捂著肚子喊了一聲:“哎呦不行了,我肚子疼。不行了不行了,我今天走不了了,我肚子疼死了。”
“張恒,你先替我保管下爺爺給我的大白兔,我去上個廁所。”
李暖把糖塞在我懷裏,就往廁所跑去了。她這麼莫名其妙的一聲肚子疼,在我們幾個人楞過之後,突然的都笑了。
爺爺握著並不緊的拳頭,往我身上砸了一下說:“哈哈,李暖這姑娘,我這輩子認定就是我孫媳婦了!”
是的,爺爺也看出了李暖並不是真的肚子疼。她隻是想要在這個誰也不舍的時候,給眼前的這份不舍再找一份留下來的理由罷了。
至於李暖把爺爺給我大白兔,放我懷裏的時候故意說一聲讓我替她保管……她的大白兔。顯然是她也明白了爺爺把我最喜歡吃的大白兔,讓她保管的意思,也就是說從她願意接住大白兔的時候,就等同於同意了將來做爺爺孫媳婦的事兒。
隻是爺爺表達的含蓄,李暖回應的也更含蓄罷了。因為一個人有多少時間,是有比童年更加珍貴的呢。
爺爺既然把代表我童年的大白兔給了李暖,李暖也接住了,一切也都不言而喻了。
是的,今天我們沒有離開。天還不等黑的時候,我們一群人就開始共同做飯,飯菜做了很多很多,做了一個又一個,就想永遠也做不完。
因為飯菜做完了,也就該吃飯了。也就等於我們五個人最後的一頓晚餐要開始倒計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