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 先機暫失(2 / 2)

馬車夫麵色一凜,雙眼一厲,大喝一聲:“住口!全都給老子住口!”然而,他的激動和怒火,卻反而更加激怒了嫉惡如仇的圍觀者們。在他們此時的眼裏,馬車夫的這種反應就是窮凶極惡,壓死了孩子竟然還敢這麼囂張,真當大夥兒是好惹的?

也不知道是誰先動手,馬車夫等幾個人就被人拳打腳踢到了。司徒流芳沒有料到眾人竟不分青紅皂白打自己的人,再好的素養也動了怒。她雙目一冷,腳下就猛地一個趔趄。原來小丫環和她都被人群推搡到了。

在推搡中,一幅畫卷從司徒流芳懷裏掉了出來。哭得天昏地暗的婦人哭聲驀地一收,動作靈活奇快,鑽入人群之中,伸手一撈,竟穩穩抓住畫卷,隨後猶如泥鰍鑽入紛亂的人群。

這一幕司徒流芳完全看在眼裏,奈何卻無法脫身。她努力擠開推搡自己的幾個人,心急如焚:“還我畫卷!”馬車夫也看到了這一幕,變故突生的刹那,他便身形自平地拔起,意圖堵截那婦人。

可惜婦人身形詭異,竟然很快消失了蹤跡。馬車夫平生技藝被個婦人如此挑戰,怒火上來卻更顯冷靜,幾個縱跳,緊緊追去。

群眾見情形不對,又有人發現孩子隻是昏迷,身上的血原來是豬血、雞血等牲畜之血塗抹,推搡辱罵司徒流芳等人的群眾才訕訕地各自散去。小丫頭躲在不遠處灌木叢,見到人都散了,才跑出來。她露出戰戰兢兢神色,小心翼翼看向神色平淡的司徒流芳,問道:“夫人,您還好吧?”

司徒流芳靜默片刻,忽然張嘴“噗”出一口鮮血。她呼吸跌宕起伏牽扯了身旁幾人心緒,嚇得小丫頭麵如土色,一屁股坐倒地上,連連擺手表示自己無辜,嘴裏什麼聲音也發不出來。

幸好身強力壯的仆婦及時過來救護,否則司徒流芳噴完血後,搖搖欲墜的身子便要倒地。她眼前發黑,聲音低弱,卻字字句句清晰落入旁人耳中:“務必找回那幅畫!它極有可能就是我們,要找的藏、寶、圖……”

話音剛落,便再也無法支撐,昏死過去。

醒來,四周被昏黃燈光籠罩,馬車夫關切的臉龐懸在頭頂之上,看到她醒來,舒出一口氣,“夫人終於醒了!”

“那幅畫呢,可有找回?”

“夫人放心,東西安然無恙。”馬車夫說著,從懷裏掏出那幅失而複得的畫卷。司徒流芳掙紮著起身,仆婦攙扶她下了地,司徒流芳接過畫卷,就著燈火靜靜看了許久,忽然低呼出聲:“藏寶圖隻怕已經被人得了——這幅畫上的青鬆與梅樹,暗示的就是藏寶圖的具體位置,以及尋找方法……”

此話一出,屋中的人都傻了一般,安靜一片。

半晌,馬車夫道:“請夫人告知具體位置,我們可以半路攔截。”

同樣的黑夜,距離司徒流芳下榻的客棧不遠處,深深庭院裏正有數人圍攏燈前。他們在看桌上一幅畫卷。畫上一鬆樹一梅樹,鬆樹枝幹粗壯無葉,梅樹隻有一朵,是開了三片花瓣的梅花。

“依我看,鬆樹暗指的就是藏寶圖的位置——烏鎮鬆蘿村,梅樹,應該就是鬆蘿村梅姓人家。”說話的是個婦人,赫然正是白日搶走司徒流芳畫卷的婦人。

“哼,就算你說得都對,那這朵梅花隻開了三片花瓣呢?”對著這位婦人也沒有露出和善表情的,是一位年紀在二十左右的女子,身著暗紫色衣裙,言行舉止中始終端著大家閨秀的架子,可惜在屋中諸人的眼裏,此女的大家閨秀氣質完全流於外表,死氣沉沉。此女,卻是跟隨著鄒府大少爺鄒靜之而來的劉惠蓮。此刻,她的眼裏充滿了嫉恨。隻因為分析藏寶圖下落的女子,毫無預警地拔掉了臉上的人皮麵具,露出一張俊秀如畫的嬌美容顏。

隨著這張精致臉蛋的露相,站在桌邊的鄒靜之一雙眼睛便對其不離不棄了。聽到木蓮郡主的一番分析,鄒靜之頻頻點頭,根本就沒去在意劉惠蓮對木蓮郡主的敵意。

木蓮郡主在塗州亮相特地與碧雲天碰麵後,她就與貼身照顧自己的丫環調換了身份,便也加入到搶奪藏寶圖的行列。那日,劉惠蓮被鄒靜之踢踹驚嚇到了孩子後,劉惠蓮傷心欲絕之餘,便帶著兒子離開鄒府。劉惠蓮想到鄒靜之的種種無情,起因皆與劉萋萋母女關聯,越想越氣的她差點兒帶著兒子失腳跌進路旁深潭。

正是那危急時刻,易容後的木蓮郡主恰好經過,順道拉了她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