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澈有些艱難的點點頭,覺得自己無法麵對他的目光。
“我們曾經相愛,後來……赤海的戰爭我們分離了,我嫁給了敵人。”靈澈隻是想說一說,好讓自己不那麼的被折磨,“我們身上有同心契,我的選擇等同於背叛,後來他……死了,因為同心契,我也活不過千日,死之前,我還是把他殺了。”
“你很……愛石下長卿?”愛是什麼樣的感情……他到現在都沒有真正清楚。
“也許……過去是的。”
“過去?”
“過去。”
他低頭深思起來,過去的含義他懂,他在想,靈澈看石下長卿的那種神情,就是愛嗎?如果是,那靈澈的愛,會不會給他?
“你說的對……他是勾闕,已經不是原來的石下長卿了。”她好像有些無奈的,頹廢的輕喃。
“那以後……再遇見,你會怎麼辦?”
靈澈卻沒有回答這個問題。
她起身撐開窗戶,已經快到午時,“我去下麵把午膳端上來,等我一會吧。”
掩去了門,那句相問仍盤在心間,再遇見的話……會怎麼辦?
她……不知道。
她寧願再也不會遇見。
深呼吸,噔噔的下了樓,藥店的客人不多,掌櫃的見人下來了,以為是病人出了什麼事,關心的相問:“姑娘,你家相公不舒服?”
靈澈臉一紅,開口糾正,“謝謝大夫。他不是我夫君。”
掌櫃的一笑,連連道歉:“抱歉抱歉,老夫老眼昏花了。那你這是?”
“去取些吃的,他醒了。”
掌櫃的笑嗬嗬的往門外一指,給她說,“你出門往右直走,那裏有家客棧,白日裏也兼做食的,價格還算公道。”
“謝謝大夫。樓上就請您多費心了。”
“不礙不礙,你去吧。”
不用走上一刻,就看見了大夫所說的客棧,今日不知是什麼日子,街上的行人特別多,來來往往的,街道兩旁也都擺滿了小攤,各式各樣的小玩意可都有。她好不容易的穿過了人潮邁進客棧,也是人滿為患的,甚至都排起了長隊,她往最後一站,聽見前麵的大娘在抱怨,“真是的,就不該今日來湊這個熱鬧,這人擠人的,可糟心!”
“哎呀,妹妹你就別抱怨了,尊後日月入懷,廣澤天城,也不是年年有的。”
“說到這個,這尊後好像也來了弦天城快半年了吧?這麼算來,再過幾月,赤國的尊儲就要在這邊誕臨了呀。”
“是呐,說不準呀,到時還會有什麼好事呢!”
“你就隻想著好事!”
“呿,可別光說人家。”
靈澈一邊聽著,一邊感到納悶,這尊後到底是誰?怎麼還會有尊儲?應該隨著她的死而夭折才對呀。
虛凰假鳳都這麼*真,也難怪會瞞得住勾闕,更何況勾闕裏還有隻內鬼。
她開始意識到伏天風也許比想象中的更難對付。
好不容易等到她了,她上前把銀兩放在前櫃,點了些食物,吩咐打包,小二卻把銀兩推還給她:“今日界令府出了貼標,弦天城的所有交易均可免費。”
“為什麼?”
小二咧嘴一笑,“尊後旨意。”
“噢。”她提著食物在門口站了半晌,覺得事有蹊蹺,卻又想不出個所以然來,隻能作罷,憋了一口氣,又鑽進了湧動的人潮中。
還是先回去吧,免得讓人餓了肚子。
也許是人太多了,有一處堵的水泄不通,好不容易移動一點,聽見前麵有人竊竊私語,眼看就要到了,堵在半道不禁讓她有些惱火,於是她停下來,想看看這些人是在做什麼。
“這小姑娘哪家的孩子,怎麼暈在這了?”
“真是可憐,看衣服這麼襤褸的。”
“沒聽過最近哪家丟了孩子呀?”
“難道是外來的?”
她踮了踮腳,隱約看見空出一小塊地兒,看不見人,隻能看見一小塊桃紅色的衣袖。她費勁的鑽了進去,看見有兩名女子蹲在地上,準備抱起她。
“前麵便是藥店,你們可以把她送那裏去。”她說。
其中一位女子對她笑,“也是這麼想的。”
圍觀眾人見有了結果,也漸漸散了去,路上她打量了下女孩,十四五的模樣,長得清秀,粉紅的小襦已經髒兮兮的,臉上也挨了不少汙物,若是拾掇拾掇,應該也是一名美人兒。進了藥店,自是有掌櫃的幫忙安頓,她上樓給況休送了吃的,自己也多少吃些果腹,下來時便問起了方才那女娃。
“大夫,方才那小女孩兒,怎麼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