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櫃的一看是她,咧嘴一笑,擺了擺手,“不礙事,小姑娘也就是舟車勞頓累得厲害,休息個一兩天的,就沒啥大事兒了。”
“噢。那就好。”靈澈一聽,也放了心,想來現在也沒事,就靠在櫃台邊,跟掌櫃的閑話,“大夫,聽說今日城內的交易,都不用費用?”
“對呀。尊後來這也五個多月了,剛來那幾天呀,可熱鬧得很,這幾天界令府貼了告示,說是剛來那陣子尊後身有不適,可是養了好些天,如今大愈了,普天同慶,店鋪所有的費用,界令府都給補貼。”
那麼任性啊……錢還真多……
靈澈腹誹著,這弦天城肥的漏油,跟赤國的關係還真少不了。
她想了想,回頭跟掌櫃的說:“大夫,麻煩您,方才我看我家兄長傷勢還是嚴重,所以還請大夫多用些好藥,要是落了病根,可不好了。”
“行行行,姑娘你就放心好了。容我多問一句,這傷可是利器傷的,弦天城曆來太平,你們這是遇到了歹徒不成?”
“這……算是吧。”
“哎呀,那可不得了,姑娘應該把這事兒修函,投到界令府去。”
靈澈應付著點點頭,看來弦天城太平安靖,不是沒有道理的。
恰逢這時小廝端著藥從後院出來,靈澈上前一看,好奇問他:“這是哪裏的藥?”
小廝一笑,“方才來的那位姑娘的。”
“剛好我也想去看看,給我吧。”
“行。”
小姑娘的病房在二樓最裏靠右一間,剛好要經過靈澈兩人的房間,她覷了一眼房內,人已經睡了,於是放輕了腳步,開門的時候也是盡量小聲。
看來小姑娘也是被清洗了一番,隻是烏發還是有些粘油,被擦幹淨的臉蛋兒有些蒼白,眼窩底下的指寬烏青尤其明顯,是長期得不到充足休息的後果。
她把藥碗放下,用手敷了敷她的臉,人的眉毛好像糾結起來,她端起藥,小心的喂了一口,喉嚨咕噥一聲咽了下去,她鬆了一口氣,看來還不是特別嚴重。陸陸續續的,喂完了一碗,小姑娘好像很難受的,翻了個身,對著內裏又睡了過去。
這一睡的,便睡了兩天。
靈澈幾次過來都是喂了藥便走,這時她在況休的房裏,看來掌櫃的用藥也是毫不手軟,現在已經可以拆紗了。
躺了三天的況休有些虛,站起來時小腿肚都是軟的,靈澈架著他坐到椅子上,開始給他清理胸前殘留的藥渣子。
傷愈的病人可沒那麼安分,時不時擺擺她頭發,戳戳她臉兒,靈澈不勝其擾,頭一偏,對著外麵的小廝招呼,“你過來幫個忙,這個我做不來。”於是扔了布子,頭都不回的出了房門。
聽到招呼的小廝趕緊的把活接了過去,蒼宿臉色一虎,麵色不善的拿了布子,“我可以自己來。”
然而靈澈早已走遠,他真的隻能自己動手清理。
靈澈進來時姑娘已經醒了,正靠在床邊休憩,見她進來,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直直的看著她。
“看來精神好多了。”靈澈笑。
她隻是點點頭,看靈澈坐到身邊。
“我叫靈澈,這兩天都給你送藥。”
“我……謝謝你。”她有些羞郝的道謝。
“不妨事。你呢?”
“小……小玉就好。”
靈澈點點頭。
被蒼宿打發了的小廝又灰溜溜回來,靈澈一看,就知道那家夥又在發脾氣了,現下也懶得理他,一直沒有進食的小玉這時餓得咕咕叫,她一笑,起身準備下去給她端點流食。
一樓仍然門可羅雀,弦天城素來太平,大災大難幾乎不會有,所以藥店醫館不多,即使如此,生意仍是不鹹不淡。掌櫃的對此並不是十分在意,笑嗬嗬的說這是弦天城的福氣,靈澈聽了卻不以為然,若不是這掌櫃的真宅心仁厚醫者仁心,便是界令府的內線吧。這麼說來,她進城,是不是早已讓人窺了去?不曾易容,麵貌不改,這裏邊有幾人真正見過尊後?
如此一想,靈澈覺得自己太大意了。
她尋思著是不是該在外貌上做些什麼手腳,出了藥店發現對麵的店麵格外熱鬧,她往前一探看了下,許多人都在爭相買著紅燈籠鞭炮雕花,她回頭問掌櫃的,“大夫,對麵生意那麼好?”
“今晚有放浮燈的夜會啊,姑娘你不去買點準備?”
“浮燈夜會?”
“是啊。弦天城每年四月的習俗。”
靈澈了然的點點頭,想著上邊大病初愈的兩人,去放鬆一下也不錯,於是她便也過去準備了一些放好,拎著流食上去給小玉。
路過況休房間時,猶能看見他憤然的目光,目不斜視的走過,掩了房門,才與小玉說話,“吃了再好好休息一會,今晚有浮燈會,我們一起看看。就是一種活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