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2 / 3)

好了。一切都會以某種方式結束。還記得普希金的那首詩嗎?

記得她說。其實她早就知道我要說的是哪一首了。假如生活欺騙了你,不要憂鬱,不要悲傷。傷心地日子將會過去,快樂的日子將會來臨。

在圖書館裏,女孩第一講述了關於她的經曆。我早就知道她有著某種不平凡的經曆。一個內心不夠強大的女孩是不可能喜歡上書的,或者說因為書需要一個強大的內心去接受它。

她說,你覺得錢很重要嗎?

所有的人都在為這個奔波勞累著。

幾張薄薄的紙嗎?可是雖薄,卻不是每個人都能有機會感受到它的重量。

她說她家有很多錢。其實不說我就知道。她就這樣開始了她的故事。

我的母親因為錢被人害死了,我的爸爸是紅運公司的老總。以前是他和一位好朋友一起經營這家公司的。他們是很要好的朋友。其實那隻是表麵現象,所有的假象都很美好。後來我的那位朋友起了獨占公司的想法,我爸後來知道了他的陰謀,就設下了鴻門宴等他。可是我爸的那位朋友又怎麼可能是等閑之輩。他把我媽偷偷的抓來做了人質。可是我爸還是選擇了公司,他的前途和事業。我的媽媽就那樣死在了我爸朋友的刀下。我爸的朋友也被我爸早就安排好了的人手解決掉了。我爸得到了公司,我那時還小,不懂什麼。我隻知道我媽就在那一晚失蹤了。我好多次問爸爸,媽媽哪裏去了。他說,到很遠的地方去了,不久就會回來。可十幾年過去了我媽卻還沒有回來,我知道其實早就回不來了。很小我就被送到了奶奶那兒。那時在一個寧靜的山裏。奶奶不喜歡城市,隻喜歡在寧靜的地方好好的生活。對於我的帶來讓奶奶高興壞了,奶奶把我當寶貝一樣寵著。晚上奶奶抱著我看著星星給給我講故事,有時候奶奶會無緣無故的哭出來。隻可惜,。。我其實應該猜到後麵的內容的。可是我沒有。

但結局總有一天會真相大白的。我的兩個哥哥終於為了錢而自相殘殺起來。在30層高的天台上,開始決鬥。最後當刀插入彼此的胸膛的時候一切都消失殆盡,那些該擁有的,不該擁有的都化作了烏有,奶奶終於在悲痛欲絕中最後一次罵了他的兒子。你害死了你的妻子不夠,還要殘害你的兩個兒子。我爸被奶奶狠狠地扇了一個耳光。爸的嘴裏流出了血。可我爸一句話都沒有說。

奶奶帶著我再次走進了大山,五年沒有踏出過那座大山。我奶奶知道一切該有個結束。

現在一切都結束了,可是的人的死卻往往不是事情的結束而是開始。

女孩在我的懷裏講述著這段不被人知的故事,我知道她隻是輕描淡寫了一下。可是這已經讓人覺得那是一段無法讓人呼吸的經曆了。

我終於知道她為什麼那麼討厭錢了,盡管她很有錢。好多次她都用錢來點煙,在23層的的陽台上看著平靜而實際上暗潮洶湧的城市。

她脫掉鞋子坐在地上。她轉過投來看看我。沒有說話,然後轉過身繼續沉默。

她也許真的累了。她在我的懷裏均勻的呼吸,那像小孩的呼吸讓我覺得心痛。

一個星期之後她關掉了那家咖啡店,我知道她不是那種缺錢的人,也許是她不想了就關了。

那天我到她店子裏去,她站在門口笑望著我。進來喝杯咖啡,怎麼樣。

還有麼?

有,她說,永遠都為我準備著。門口的三輪車上已經堆滿店子裏的小東西,還有她剛買不久的藍色的涼高跟鞋。

我在店子的一角的一張小桌子邊坐下,上麵放著一本卡夫卡的小說,一包中南海,一盒火柴。僅此而已。想到原本被桌椅充實的空間,現在顯得特別的開闊。買廢品的大叔高興得來來回回搬運著他的戰利品。

女孩端著兩杯咖啡走了過來,端坐在我的對麵。

為什麼要賣掉?我知道自己的提問有點多餘。

她有點不高興得喝了一口咖啡。

你說了?她堆滿了一臉的笑容看著我,其實我早就看到她微笑後麵的無窮失望。

生意不好?不是。我自問自答。

想做別的?不是。我說。

一種習慣。她對我最後的一種感到滿意。

我想寫作了。她說。

很好,一部關於什麼的。

還沒有想好。不過覺得沒有必要,想好了就寫不出來了。

也是,我說。

寫作本身是一個探索的過程,那是一種充滿驚喜的過程,要是知道了結果就沒有意義了。

讚同。她說。

第二天她就在這個開闊的空間裏開始寫作了,我就在離她不遠的地板上翻閱小說。她所謂的寫作隻是長時間的在電腦屏幕麵前發呆。我遠遠的看到屏幕上不停地閃現著不斷擦了又打,打了又擦的一句話。

她偶爾會轉過頭來,望望我。

突然她跑過來親了我一下。然後甩掉我手中的書,拉著我就往外麵跑。她沒有說要做什麼。

她拉我到一家附近的小吃店了吃了很多的意大利麵條,其實所謂的意大利的麵條也不過隻是和普通的麵條差不多。我知道那不是正宗的,或者源於一種習慣,可她卻吃得很香。

我說不寫了嗎?

沒有感覺,或者是肚子餓了,影響了思考。

古怪的理由。

真的,她擦了擦嘴上的油,碗裏早就像幹涸的池塘可以見底。我想她真的是餓了。

想幹什麼去?

看一場電影怎麼樣。

無所謂。我說。她又拉著我到電影院裏去了。我發現好多人都圍著《金瓶梅》的海報再看,在看著上麵的極具誘惑力的圖片,最後卻都買了和自己想看的電影無關的電影票。

她說咱們就買這個吧。

我說她其實不是想看電影而是要做與眾不同的事情。最後也這樣。她在電影院裏睡了一個多小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