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2 / 3)

她讓我一個人先喝著,她去招待客人了。看起來挺忙的。

我一個人在那喝著咖啡。好像有點苦。說實話我不喜歡喝那些東西的。店裏的鋼琴曲很幽靜。肖邦的。哪一曲不記得了。記得自己聽過一兩次,自己好像買過一個磁帶,後來到處跑就丟了。不過現在很少有磁帶這東西了。

她會過來坐在我的前麵望著我而不說話。

一個人經營這個店子嗎?沒想過請一個人。

找不到合適的。

我怎麼樣,免費,每天喝一杯咖啡。

不錯。他裝作一個思考的樣子。這樣想起來挺劃算的。不用包吃又不用管他的死活。偶爾還可以當仆人使喚一下。

我說你想的倒挺美的。

是啊,凡是都想的盡量美點,失望的時候就沒有什麼遺憾了。

兩者之間有關聯嗎?

或許有吧。她笑。

怎麼想到到街上逛。

找東西找到了嗎?

還在繼續。

一個什麼樣的東西。

一個似戈多的東西。

看樣子你是個精神主義者。

可惜我也得喝咖啡啊。

精神加物質。

不都是嗎?她說也是,咱們就這樣聊著,客人來了她去招待,招待完了。她坐回來和我聊。我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沒有想到要離開,她也沒有讓我走的意思。我更加驚訝咱們能聊上十二個小時。從早上10點到晚上10點。

我說我要走了,學校要關門了。你的店也要關了。

怎麼要走?

說不好,其實我回不回都無所謂,怎麼說白板我已經累計好多張了。

那留下來吧好,我說。她去關了店,咱們就在一邊的大沙發上緊緊相擁的抱在一起。

怎麼了,不敢親我,不是。我說。我順勢在她的額頭上親了一下。

給我講講你的故事吧?我覺得你是個有故事的人。

何以見得?

感覺。她說。我然後跟她講關於我小時候關於小雪的故事。

她到哪裏去了。

我不知道?我說。

想她嗎?

偶爾我也會,假如有一天我也消失了。你也會想我嗎?說不好,看你的表現。

她吻了一下我的嘴唇。這樣可以了吧?

有點。會想1秒。

那姑娘了。1秒半。

也行,她說。

突然黑暗中有了銀光在我的頭前一閃閃的。

你的頭發會發光嗎?

會,高興得時候會發幾秒鍾的光。

沒有安燈泡之類的吧。

你說了。我摸了摸,沒有發覺有什麼特殊的地方。

她打了個哈欠。很快就睡著了。第二天一早還沒有等她醒來我就離開,我好好的看了她一番。她睡覺的樣子還真的讓人喜歡,她緊緊地抱著我,像是抱著某棵救命稻草一般,我總覺她不是我想象中的那樣堅強,可以獨自經營一家咖啡店,而且做的還很不錯。這一切隻是一種錯覺。人往往怕什麼就會努力的去嚐試,他怕下次再去做的時候就不會了,所以他總是痛苦的去嚐試,或者是一種自我安慰,自我的一種潛意識的行為。我想到自己總會跑到講台上去說話,別人說我很能說,膽子很大,其實我比任何人害怕,隻是他們不知道罷了,關於自己說了什麼,我根本就不知道,我不知道自己說的話是否有邏輯,或者說是一頓胡說,可是我怕,我怕,當自己閉上嘴的時候我什麼就不會了,我不知道相隔幾年或者更近點,一個星期,我就不知道自己是否還有勇氣站上去。

當我後來告訴那女孩的時候。她說也是。人就是這樣,其實所謂的自信隻是麻木,當你麻木一件事的時候才可能沒有了感覺,當然不會覺得害怕了。

我說你害怕嗎?

有點,有過這樣的經曆。記得在高中的時候,我是個很孤僻的家夥。我十足的不說話,所有的人都以為我是啞巴,我吃飯的時候都很安靜,不喜歡有人來打擾我。後來又一個自認為很帥氣的家夥過來搭訕。我把一碗飯扣在了他的臉上。

我說我最討厭在我吃飯的時候有人打擾。再後來沒有一個人再靠近我,對於我都蔽而遠之。我一點都不感覺的什麼不對勁的,一個人吃飯,一個人走路,或者一個人說話。是不是一個十足的瘋子。我總覺得他們會害我。我就是那樣謹慎得可怕的一個人。

我說那樣是夠可怕的。

我現在也覺得,這樣的人夠狠的。

至少內心強大。我說。她打了個響指表示讚同。

不過那是後來的事情了,我再到她的咖啡廳的時候聊的話題。

我慢慢的鬆開她的手,我盡量不弄醒她,我走的時候終於忍不住問吻了她一下,她沒有感覺到,隻是用手搔了搔額頭。

我輕輕地打開了門走了出去,感覺有種不一樣的清涼感覺,感覺好幾十年的所有悶氣都消失殆盡,其實我還很年輕,隻有二十歲。

我回了寢室,寢室裏很安靜,因為還沒有一個人起來,不過在洗漱的時候聽到有人在喊不要殺我。我以為有誰醒了,去看的時候才知道是C同學在說夢話。估計他在夢裏都在進行著激烈的戰鬥了。龍一和和平的床鋪空下來了。想想他們遠離我的生活也快一個星期了。我偶爾會想到他們,隻覺得時間過得快,有時候讓我忘記了時間還在流逝,我在想孔子在河邊說出那句逝者如斯夫的時候是不是哭了。當他在清澈的河水裏麵看到自己衰老的麵容時,會不會很感傷,時間這把無情的刀在他的臉上劃下了無數死亡的痕跡。1條,2條。。。。而現在我在一個星期都過去的時候才感覺到時間早已溜走是不是有點莫名其妙。他就像個小偷似的在一點點虐奪我的生命的時候我竟然沒有任何察覺,世上再也沒有比這更加高明的小偷了。

走在*場上又聽到了水木年華的《一生有你》,很多時候我沒有感覺到這首歌有什麼特別的,我也不知道有什麼感傷氣息。可是今天卻尤為的突出,我知道不是歌把我感動了,是自己。或者說根本就沒有感動那回事,偶爾會覺得生活是那樣的美好,可是到底什麼美好我又說不上來。

川端康成自殺的那一刻會不會感到很美好。花也在隨他的消失而開始睡覺了,因為不再有人深夜醒來來欣賞他們了。

到食堂吃了飯,打飯阿姨給我打了很多,有點像一座墳墓堆積在飯盆子裏。

晚上回寢室的時候我突然感覺自己的頭痛的厲害,我不知道這是不是要死了的征兆。我到醫務室去了,一個女醫生給我量了體溫。

我說,我是不是要死了?

沒那麼嚴重,隻是有點燒而已。38.5度。

哦,我說那就好。我說。

什麼時候開始的,她拿著溫度計到藥櫃子邊上去。

什麼?

什麼時候開始發燒的。

不知道,晚上突然覺得頭痛了,嘴很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