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說你們又重新配置了一遍香露?咱們即將推出的所有的香露?!”笑笑從未想到事情會演變成這樣。
“對,大概重新將二十幾種香露過了一遍,還好,味道絲毫沒有走樣。”紫述望著笑笑,隱隱有種要出大事的感覺。
“你們在重溫這些香露配方的時候,有沒有進行過反複校對?”
“是的,翀少爺很重視這些,說關乎香露味道的事情,一絲一毫也不能馬虎。”
“你們可將那些配方抄寫出來互相傳看?!”
“那倒沒有,再說師傅也不允許我們這樣做。”
“那你們怎樣校對?總要進行口頭商量各種配比吧?”
“對……有些方子,曾經反複校對過比重,就是當場口頭來說的……”
兩人正說著,馬車就停下來了,溫家到了。
“溫至翀住在哪個院子?咱們先去找他。”笑笑率先下了馬車,“派人向溫三爺打個招呼,讓他也趕去那裏。”
紫述一時不解唐姑娘為何對翀少爺突然改變了稱呼,此刻隻好不知就理地引領著唐姑娘來到了翀少爺所居住的眺聽齋。
——笑笑還是第一次來到溫至翀所居住的地方,乃是一座幽靜而講究的二進院子,地段極高,處於一座山坡之上,門前掛著的對聯恰好寫了:人幽宜眺聽,目極喜亭台。
溫西巔已經等在了門前。
“溫三哥,我們香鋪子裏出了急事,如今實在聯係不上翀哥,但急需的一道配方就在他屋子裏,不知能否讓其身邊的人幫忙取出。”笑笑盡量讓自己語言和緩,且不想讓別人聽出自己早已懷疑上的溫至翀。
溫西巔定了定神兒:“隨我進來吧。”
此刻,院子裏的書童早已迎了出來,溫西巔笑嗬嗬道:“振羽這些日子大好了,一直在醫館裏叨叨著要看他那些香譜,還有幾樣香方,對了,讓把他那琉璃蒸餾器也帶過去呢。”
書童似乎也有些日子沒見過溫至翀了:“勞煩三爺了,我們爺可說了什麼時候回來麼?”
“還得再過五六日,說這一次就能把病根兒除了。”溫西巔麵不改色地微笑道。
書童念了句佛,邊笑邊領著大夥兒走進院子。
笑笑在心裏不覺暗暗佩服溫西巔,居然這麼快就編出一個順理成章的謊話來,要不然幾個人還真難走進這個院子呢。——畢竟主人不在,幾人冒然闖進去,倒仿佛在拿贓似的。
書童打開了西廂房門:“我們爺平日都是在這裏調香的。”
屋子裏整整齊齊的,除了桌上的各種蒸餾器具以及瓶瓶罐罐的香露之外,靠牆是一麵很多開門的櫃子,如今那些櫃門都被鎖著。
溫西巔停在櫃門前觀察一陣,沉著說道:“振羽說,在二排第二隻櫃子裏有些香方,鎖在小木盒子裏,讓把盒子直接拿過去。”
小書童並不疑他,取鑰匙打開了櫃門,裏麵卻是空空如也。
笑笑雖然猜到了這些,但親眼見到還是有些不敢相信。
“或許是放在第三排第四個櫃門裏了,打開。”笑笑這才發現,溫西巔選擇的都是鎖頭十分粗重的櫃門。——特意用這樣的鎖,裏麵鎖的應該都是比較珍貴的東西吧。
果然,這扇櫃門被打開,裏麵依然是空的。
小書童撓了撓頭,一時不解:“這裏麵的東西去哪裏了呢……”
正詫異著,忽聽三爺沉聲道:“將櫃子全部打開。”
小書童被這語氣嚇了一個激靈,顫巍巍掏出所有的鑰匙,將櫃門全部打開,打開的結果更令他嚇得直尿褲子——整麵櫃全部空空如也。
小書童跪倒在地上:“三爺饒命啊,小的可從未偷偷打開過這些櫃子啊!這些鑰匙都是庫裏看管著的,若非三爺過來,小的也不可能隨意拿到這些鑰匙啊!”
溫西巔背手立在這一片空櫃之前,誰也看不到其表情。
笑笑站在其身後,也望著這一片空蕩蕩的櫃子,隻覺得一陣觸目心驚,最後又由心底生出一陣心寒。
溫至翀走了,帶走了所有的香方,帶走了溫家將要在之後一兩年裏推出的所有香露配方。
——他與那些調香師重溫香露配方時,曾經與大家進行過口頭校對,以溫至翀的記性,記住這些口頭香方又有何難?況且,他又特意留了心。
紫述也終於明白了一切:“此刻若是徹查,是否還能找到此人。”
“我們是親人,並沒有契約在身,查到又能如何。”溫西巔高大的身影慢慢踱到門口,“明日二月初一,即是京都各家香露推出的日子,我們的競爭對手即將水落石出,而他,應該就隱藏在這家香鋪的幕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