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玉麒麟(22)(1 / 2)

“…籲…”趕車的小廝勒住韁繩,麻利地下車打起簾子,身著楮褐色錦袍的年輕男子走下馬車,雲王府外的小廝見是淩王府的馬車自然不敢怠慢,轉身便去請了福叔出來。

福叔知曉他來者不善,笑著迎了上去,“奴才見過淩王殿下。”

“許久未見,福叔還是別來無恙。”宸照拿眼覷著恭敬行禮的福叔,“本王記得,小時候福叔可是事事處處都為二哥著想,現如今也該是如此吧。”

福叔知他話中有所指,禮數極是周全的說:“奴才不過是盡自己的本分,王爺實在是謬讚了。”說著親自為他引路,“天黑路滑,王爺仔細腳下。”

“多謝福叔提點。”宸照亦是笑著說了句。

福叔迎了他在正廳落座,又喚來了家丁:“去沏上好的雲霧來,再備幾樣素點。”這邊交待完,才又轉身對宸照說:“煩勞王爺靜坐片刻,奴才這就去請王妃出來。”宸照微微頷首,福叔跪了安便也退了出去。

不多時,家丁將茶點一一奉上,走廊上有輕微的腳步聲響起,隻見沁茹已帶著福叔款步走了進來,笑著賠禮:“叫王爺久等了,還望王爺莫要怪罪才是。”

宸照亦是客氣地說:“二嫂不必如此客氣,漏夜前來是有要事要與二嫂商議。”說完,目光停在福叔的臉上停留片刻後才移開,“若方便的話,還請二嫂借一步說話。”

“王爺不必顧慮,福叔是自己人。”沁茹坦誠地說,宸照自覺失言,連連道:“是我小人了。今日探子來報,祁瀾王已率十萬人馬駐紮在澤城的邊境,他指名要二嫂前去迎他進城。”

沁茹故作不知地喃喃:“我父王倒是來的快。”

“都說祁瀾王用兵神速,如今來看果然是不假的。”宸照的話說得極是圓滿,沁茹看著他,“從前總聽他老人家念叨:養兵千日、用兵一時,尤其是生死存亡的緊要關頭更是馬虎不得。”頓了頓,這才轉了話鋒,“當然,我們祁瀾與澤城已結姻親,此番來必是要助王爺掃清朝中的餘黨。還請王爺記得自己的諾言。”

宸照沒想到她答應的如此爽快,應承著:“本王一向信守諾言,隻是不知道二嫂是否會見風使舵,存了旁的心思。”

“我哪兒敢啊。”沁茹慢悠悠說了句,“難道不怕落得跟如貴妃一樣的下場嗎?承趾宮可是連隻蒼蠅都沒飛出來,聽說等大火撲滅的時候抬出來的都是一具具焦炭。”卻見她嫣然一笑,“她雖是我的嫡親姑母,卻一心想要置我於死地,如今王爺替我除了這個心腹大患,我理應謝謝你才是。”

宸照將信將疑地笑了起來,“那麼說,本王此次也是碰巧做了件好事。”沁茹笑著點頭,心中恨得咬牙切齒,麵上仍是應對自如:“那是自然。”

“祁瀾王的信函上說要本王護送你親自出城,否則,便要下令攻城。”閑話說完,宸照這才直入主題。

福叔上前道:“夜涼如水,喜翠兒姑娘,你去給王妃拿件鬥篷來。”

“不必了。”沁茹吩咐著,“我隻要一想到能馬上見到我父王,整個人都暖和了起來。福叔,你照看好府裏上下,我們很快就回來。”

確信他們沒有耍花樣,宸照的唇邊才浮起了笑意:“福叔隻管放心,本王必當好好照顧你們王妃。若她有半分的閃失,你們隻管唯我是問。”

“不敢。”福叔恭敬地說著,便也一同送了他們出去。

上了馬車,福叔仍帶著阿晉等人守在門口,宸照見福叔仍站在那裏,感慨道:“從前隻知道二哥會做人,沒想到二嫂的人緣兒比二哥還要好。福叔跟在二哥身邊伺候了許多年,難怪你會那麼極力的保全他們。”

“人與人相處不是隻有利益之爭,也可以是真心相對。”沁茹一字一句清晰地說,“很可惜,你未必會懂。”

宸照眉頭緊鎖,“從我出生的那刻起,就注定了不會再對旁人有真心。我一母同胞的兄弟都可以對我痛下殺手,更何況是其它的兄弟。更何況,我也從不稀罕別人的真心。”沁茹忽然覺得他和宸煦一樣的孤獨、一樣的渴望被人重視,隻是他又更害怕承認身邊無人可信的事實。沁茹無心與他爭辯什麼,隻是靜坐在車裏。

車子顛顛簸簸的到了城外,隔著老遠都能聽見軍營裏的號角聲,馬車被人攔了下來:“你們是誰,膽敢擅闖軍營?”

沁茹探出半個身子,“不得對淩王殿下無禮。”

那守衛見是沁茹忙行禮:“見過郡主。”

“不必多禮,在前麵帶路就是。”沁茹吩咐完,重新坐回了車內,向宸照賠禮道:“軍營裏的守衛不懂禮數,還請王爺見諒。”

“嗯。”宸照點了點頭,二人繼而相安無事的坐於車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