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兒像是遭到雷劈一般僵硬的愣在原地,哭泣的眼睛漸漸失去了焦距,一片暗淡灰暗!

金溪兒張了張嘴,心裏沒來由的升起一種無力的失落感,被否認的事情並沒有落得輕鬆自在,反而讓心頭落上了一塊大石,壓得喘不過氣來,看著那個孩子傷心欲絕的樣子,還有他如死灰般的眼神,心裏狠狠的抽痛著。

“天色這麼晚了,他好像和他的家人走散了,我們能不能收留他一夜。”語昭輕輕地握住小孩冰涼的手,心裏不忍的難過了一下:“讓他今晚留在我這裏吧。”

風敏遲疑的低下頭,不難看出流動在金溪兒和那個孩子之間奇異的氣場,可他知道越是刻意改變或者阻攔,越是容易弄巧成拙,還不如順其自然,隻要堅定不管是誰都不能讓她離開自己的念頭,他猶如渾身灌滿了力量,仿佛堅不可摧的石牆,可以阻隔在金溪兒的世界之外,把她永遠的圍困在自己的身邊。

“敏哥哥,你怎麼不說話?”金溪兒笑眯眯的拉了拉他的袖角,眨著晶瑩的眼珠子看著他:“姐姐在征求你的意見。”

風敏訕笑著摸了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的笑道:“我剛剛走神了,你們說了什麼?”

“姐姐希望讓這個孩子留在這裏一個晚上,說是和家人走散了。”金溪兒重複了剛剛語昭話裏的意思,心裏卻在為這個孩子可以留下來而隱隱安下心來。

風敏聽到家人兩個字皺起了眉,狐疑的目光看向語昭:“家人?”

語昭下意識的擋在念兒的麵前,勉強的笑笑道:“我也不是清楚的,念兒,你…。”

“我沒有家人。”念兒的眼神一刻都沒有從金溪兒的身上移開,可那雙眼睛裏卻沒有了濃濃的眷戀和依賴,金溪兒隱隱感覺到哪裏竟然隱藏著一絲絲怨恨,讓她心冷。

語昭偷偷的輕輕地鬆了口氣,故作自然的推著金溪兒往門外去:“好了,小家夥現在肯定很難過,你們都回去休息吧,我好好陪陪他。”

金溪兒一直鎖著眉,臨出門前深深地看了一眼念兒,被風敏半擁著肩離開了。

房間裏安靜下來,語昭緩慢的關上了房門,似乎被用盡了力氣,無力的倚靠在門上,深深地緩了口氣,閉上眼睛苦笑。

念兒低垂著眉眼看不清表情,半響,他嗤嗤的笑出聲來,語氣完全不像是個十歲的孩子:“姨母,你在騙我,她就是媽媽,是不是?”

語昭睜開眼睛定定的看著他:“你聽話,乖乖的回去吧,就當是一場夢,天一亮,夢就醒了。”

念兒瞪大眼睛,小拳頭捏得緊緊的,紅透了雙眼,又氣又急道:“憑什麼?你知不知道我想她,你知不知道我沒有媽媽很可憐,你知不知道我每天都想她,我要媽媽疼,我想要媽媽抱著我睡覺,我想要媽媽告訴我,什麼事情對什麼事情錯,我想讓媽媽陪著我長大,她為什麼不認得我?她為什麼不抱抱我?”

語昭看著眼前這個哭的撕心離肺的孩子,心裏難過的擰了起來,雙手輕輕握住他的肩頭,淡淡的開口:“念兒,那你又知不知道,她受了多大的折磨才忘記你呀?你又知不知道,如果你逼她想起你的話,她會瘋掉的。”

念兒停止了哭泣,抬起頭詫異的看著她:“姨母?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語昭深深地吸了口氣吐出來,眨了眨酸疼的眼睛,笑道:“當年我們摔下懸崖,你渾身是血的樣子太恐怖了,你媽媽為了救你,自願答應抹掉一切的記憶,就像是大腦裏被什麼東西覆蓋住,如果強行掀開那段記憶,她就會崩潰掉,你想要她半瘋半傻嗎?”

她的聲音輕柔卻讓人聽了絕望,念兒雖然不懂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可他卻牢牢的記住了語昭剛剛說的那句‘媽媽為了救你’,一切都是因為自己,媽媽隻是不能想起一切,是自己造成這個結果的,自己有什麼資格在這裏怨恨呢。

語昭拍了拍他的背,溫柔的開口:“念兒,你的父皇是什麼人我想你比我還清楚,如果你告訴他這一切,他一定不顧後果肆意妄為,我想結果不是你我所願看到的。”

“那你覺得…我會肆意妄為什麼?”清冷的聲音從門外淡淡的傳來,門被人推開,漓月黑著一張臉,緩緩的步入房間,銀海身子一閃,輕輕地合上了房門。

語昭驚詫、震驚、惶恐的看著他,全身已經僵硬的做不出任何反應,她實在無法說服自己眼前所看到的一切,她好像狠狠地甩自己一個耳光,她寧願這是一個夢,一巴掌打醒自己,即使痛也不願意看到這個結果。

“好久不見,大公主。”漓月淡淡的微笑,全然不見那一臉的傲然和淩厲,眉宇間被歲月蹉跎的隻剩下沉穩內斂的安靜,或者說是淡漠。

語昭慢慢找回自己的聲音,卻依然有些發抖:“你。怎麼會來?”

漓月淡淡的掃了一眼拚命擦眼睛的念兒,苦笑著搖頭:“你不應該問我這個問題,是我應該問你一些問題吧。”

語昭微微別過臉去,有些抵觸的抿著下巴:“你沒必要問什麼,我什麼都不會告訴你的。”

“可我必須要知道,正如你剛剛所說,不顧一切肆意妄為的達到我的目的。”漓月的聲音清冷低沉,帶著不可抗拒的霸道和威嚴。

語昭對此早就見怪不怪,微微垂了眸,開始沉默。

念兒吸吸鼻子,揉了揉紅腫的眼睛,聲音嘶啞著:“父皇,你不要逼迫姨母了,我不想看到媽媽崩潰。”

漓月忽然沒了之前的鎮定自若一副淡然處之的冷漠姿態,他渾身微微顫抖,嘴角揚起一抹似笑而非的弧度,臉色鐵青表情僵硬著開口:“逼迫?到底是誰在逼誰?她是我的,為什麼把我忘的幹幹淨淨,為什麼留在一個陌生而遙遠的地方,為什麼可以這麼自私的選擇忘掉?她有沒有想過我,她哪怕有一丁點想過我,她竟然舍得忘得一幹二淨,形同陌路。”

語昭看著情緒開始失控,愈發激動的他,似乎被感染,語氣也變得急促和憤憤不平:“那你要她怎麼辦?讓她眼睜睜看著自己的骨肉慘死嗎?你忍心讓她麵對那麼殘忍的事情嗎?如果她沒有在意你,為什麼在清醒的最後時刻都在喊你的名字,又為什麼懇求那個男人,把孩子送到你的身邊陪伴你,她的良苦用心你又知道多少?”

漓月被她的一番話震撼了,他又怎麼會知道這些支末細節,他剛剛隻是在發泄心中的鬱結,發泄多年來堆積在胸口的思念和疼痛,他無力怪誰,又有什麼資格怨誰,他最恨最怨的人是他自己,他恨自己的愚蠢,恨自己太過自信可以護她周全,他恨自己的無能和心軟,才會埋下隱患鑄成大錯,他悔不當初,他找不到一個發泄口,他隻能對著那個人撕心裂肺的喊出自己的苦悶和無奈。

空氣中都是沉寂的氣息,圍牆外的打更人高亢的聲響陡然響起,似乎驚醒了沉浸在自己世界中的人,兩個人對視一眼,滿滿都是無奈的自嘲。

念兒畢竟是個孩子,折騰了一天又哭又鬧,這會沉沉的睡下了,房間裏的油燈枯了,忽然陷入了一片黑暗,淡淡的月光不緊不慢的灑落進來,鍍上一層淡淡的餘暉,照著每個人疲憊的臉更顯蹉跎。

“說說她的事吧,我聽完了以後,再做決定。”漓月動了動僵硬發麻的身體,頭歪著靜靜的看著窗外,聲音有些沉悶沙啞,聽了讓人忍不住想要擁抱他,給予現在看上去太過軟弱的他一絲絲溫暖。

“五年前我們從山穀掉下去,一切都是安排好的。”語昭淡然的開口,嘴角掛著一絲苦笑:“那個女人簡直是瘋了,為了得到你,她狠得下心利用孩子。”

漓月悄悄地捏起拳頭,不願讓自己回憶險些毀滅自己的那一天,更不願去想那個女人,曾經深愛過,也善待過,卻換不來好聚好散,悲劇收場的那個女人。

“她利用孩子成功阻止了你們的大婚,山穀下大樹參差不齊,很多樹杈刮傷了我們,念兒傷的最重,我卻因禍得福,恢複了記憶和清醒,我們被風敏救了,事情就是這樣,花溪答應失去記憶換了念兒一命。”

“那你呢,你為什麼不來找我,你應該告訴我的。”漓月壓抑著憤怒,抖著聲音開口:“你知道我有多絕望嗎?”

“你以為我沒有想過嗎?”語昭冷笑一聲:“花溪被摧毀了記憶,念兒年幼無知,哭著鬧著想要找媽媽,風敏知道念兒會動搖花溪的記憶,竟然違背誓言想要殺掉念兒和我,是我苦苦哀求他放過念兒,把念兒偷偷的送到了你的身邊,並且也銷毀了他的記憶,而我,答應他編一個美麗的謊言,留在了他們身邊。”

“什麼謊言?”漓月挺直了脊背,一股涼意從腳底升起,竄到心口。

語昭轉過頭看著他,黑夜中雙眼格外的幽亮,輕輕眨了下眼皮,淡然開口:“告訴花溪兒她有一個愛人,現在就在她的身邊,她還有一個姐姐,就是我。”

“她相信了?”漓月發覺自己嘴巴都有些顫抖,渾身都變得開始不受控製的變涼變冷。

“嗬,我都不知道這是不是天意?”語昭笑的輕鬆起來:“她醒來以後性格大變,根本像是另外一個人,而且行事乖張詭異,根本不會相信我們的一麵之詞。”

漓月微微一怔,腦子裏快速地旋轉了一下過往,嘴角抽搐著開口:“她一直都是行事乖張怪異的。”

語昭被說得有些無言,囧著臉舔笑道:“也是,好像從她第一次失憶開始,她就變得很奇怪,這一次強行抹去記憶,讓她更加怪異了。”

一句話讓氣氛略顯凝固,漓月的臉色在灰暗的房間晦暗不明,低氣壓的籠罩下,語昭感覺自己快要窒息了。

“你說她不相信你們,為什麼還和你們在一起?而且你們看上去很親密。”漓月不鹹不淡的語調讓人聽了嘔酸水,語昭勉強壓下自己對他翻白眼的衝動,穩了穩聲音開口:“不然呢?她雖然不肯全部相信,但是對於一個記憶全無的人來說,第一眼看到的人肯定是最親近的人,她對我們很信賴,隻是對於感情方麵,她一直都在逃避。”

漓月麵露喜色,嘴角掩飾不住的上揚:“就是說她根本不相信風敏是她愛人的事情,也就是說,她的心沒有變。”

語昭有些為難的皺皺眉:“可以這麼說,但是…她的心裏是怎麼想的,我就不得而知了。”

漓月淺淺一笑,眼角微微上揚:“愛一個人是需要感覺的,我相信我能幫她找回這種感覺。”

“不行。”語昭急急地打斷他:“你不能出現在她麵前,如果刺激到她後果不堪設想。”

漓月皺眉,眼底一片陰冷:“你覺得你能阻止我嗎?”

“那你想讓她瘋掉嗎?”語昭毫不示弱的微抬著下巴瞪著他:“你堅持一意孤行的話,她會承受不住而崩潰,你想看她這麼痛苦嗎?”

“我才不相信他的鬼話,一定有辦法的。”漓月冷冷的哼了一聲,很是不屑的挑了挑眉毛:“我怎麼允許她忘了我呢。”

語昭有些焦急,張了張嘴卻說不出任何反駁的話,剛準備開口,已經睡著的人不知何時醒了過來,迷迷蒙蒙的聲音透著隱隱沙啞的哭泣聲傳來:“父皇,我不要,如果會傷害到媽媽,我寧可不要。”

兩個爭鋒相對的人詫異的看著床榻上模糊的一團身影,聽著他壓抑的哭聲,心裏隱隱作痛。

“念兒不是一直想要媽媽回來嗎?”漓月的聲音透著一股子不容拒絕的霸道:“屬於我們的,怎麼可以放手不要呢。”

念兒使勁的擦了擦眼睛,迅速的從床上跳了下來,奔到漓月的跟前緊緊地抱住了他,伏在他的胸前隱隱哭泣:“父皇,我不要媽媽崩潰掉,她會瘋掉的,我不要。”

漓月的眼底一片陰冷哀傷,他抬起手臂輕輕地揉著孩子的發,放緩了聲音和語調:“傻孩子,我不會允許這種事情發生的,我一定要讓她好好地回來,回到我們身邊。”

念兒抬起滿臉淚痕的小臉怔怔的看著他,一臉迷茫的眨了眨眼:“真得嗎?”

漓月微微勾唇,點頭道:“當然,念兒隻需要乖乖的等。”

念兒吸了吸鼻子,緊緊地抱住了他,小腦袋在懷裏重重的點了點,沒有誰比他更希望自己的媽媽回到身邊了,他堅信他敬重敬仰的父皇一定可以讓他心想事成的。

語昭長長的歎息聲在房間裏低低的回蕩,每個人的心就像是負重了千倍,沉沉的喘不上氣來。

“咦,人走了?”金溪兒輕手輕腳的開門走進來,卻看到梳洗完畢的語昭一個人在發呆,不由得一陣失落,對於昨夜那個男孩,心裏總有一種奇怪的感覺,就連昨晚的夢中都是那個男孩看著自己那種哀傷思念的眼神。

語昭手一抖,驚恐的看著忽然出現的人,愣了半天才開口:“你怎麼這麼早?”

金溪兒撇撇嘴,看了她一眼剛要開口說話,就被她憔悴的黑眼圈嚇了一跳:“姐姐,你的臉是怎麼回事?難道你一晚上都沒睡?”

語昭臉色有些被看穿的尷尬,急忙避開她的眼神,打著哈哈:“沒。。沒有,隻是沒有休息好。”

金溪兒狐疑的眯起眼睛上下打量著她:“衣服都沒換,還說謊騙人,姐姐,你肯定有事瞞著我。”

一夜未眠的大腦本來處於昏昏沉沉的狀態,被她這麼逼著談論自己一直逃避的話題,情緒不穩的她更顯的煩躁不安,猛然起身背對著她,聲音淡淡冷冷的傳來:“好了,你不要再問這麼多了,去準備自己的事情吧。”

金溪兒似乎沒料到她忽然發脾氣,微微一愣有些疑惑,動了動嘴唇卻沒說話,隻是看著她的背影若有所思,看著她似乎鐵了心不打算回應自己,隻好怏怏的離開了房間。

一個人晃蕩在院子裏,看著那顆歪脖子樹,思量了一下,小心翼翼的爬了上去,坐在樹杈上想想昨夜的事情,心裏不免氣悶,昨天莫名其妙出現的男孩擾亂了自己的心,一直好奇自己的過去,姐姐和敏哥哥的說辭卻都是漏洞百出,走遍大江南北無非是想要暗暗找尋自己的身世,昨天的那個男孩讓自己有著莫名的熟悉感,那個男孩為什麼會對著自己哭?為什麼抱著自己心會隱隱作痛?為什麼他說他是自己的孩子呢?自己竟然有一個那麼大的兒子,那麼我的直覺和猜測就不會錯了,姐姐和敏哥哥一直都在隱瞞自己的過去,試圖改變自己的記憶,如果這一切都是真的,那麼自己已經結婚生子,可是那個男人呢?為什麼他沒有出現過?

一個人胡思亂想的時候,警惕心也是大大下降,風敏不免皺了皺眉,自己都來了半個時辰了,她卻一直都沒發覺,看她心事重重的樣子,那種不好的感覺有些讓他透不過氣來。

“天氣這麼冷,萬一生病了怎麼辦?居然還敢爬這麼高?不怕摔下來?”刻意壓低聲音放柔了語氣,卻還是將那人嚇了一跳,看著她滿臉驚恐的瞪著自己,忍不住笑出聲來:“你在想什麼?我都來了半天了,你都沒注意。”

金溪兒拍了拍胸口忍不住埋怨似得瞪了他一眼:“你幹嘛忽然出聲嚇我,我剛剛都差點摔下去。”

“還敢還嘴,誰讓你坐這麼高的,快跳下來。”風敏嗔怒的責怪著樹杈上的人,卻還是難掩擔憂之色,張開雙臂緊張的看著她。

金溪兒彎了彎嘴角,一掃之前的陰鬱,縱身一躍,輕巧的落入那人的懷中,忍不住雙手挽上他的脖頸,像個貓咪撒嬌似得在他胸前輕輕磨蹭,閉著眼睛一副很是享受的愜意:“不會摔下來的,有敏哥哥接著我呢。”

風敏不易察覺的歎了口氣,刻意換上輕鬆的語氣開口:“那萬一我不在了呢?”

金溪兒猛然抬起頭,對上風敏過於癡情纏綿的眼神微微紅了臉,卻沒有躲開他,語氣那麼的堅定:“不會的,敏哥哥不會離開我的,我也不會離開敏哥哥的,不管發生什麼,都不會的。”

風敏險些紅了眼睛,深深地吸了口氣,勉強咽下去那種酸澀的感覺,笑了笑開口:“好,有你這句話,我做什麼都值了。”

金溪兒輕輕一掙,從他的懷裏跳下來,調皮的眨了眨眼睛道:“時候不早了,今天可是大場,不能出岔子了,敏哥哥你去解決一下官大爺,我今天不想看到他那副倒胃口的嘴臉。”

風敏寵溺的對著她淺笑,抬起雙手撫上她的雙耳,點點頭道:“好,那你一切小心點,我很快回來。”

金溪兒擺擺手,做了個你放心的表情,轉身小跑著離開了庭院,風敏嘴角的笑意漸漸散去,眼神一片陰冷取代了之前的溫柔,他緊緊地握住了拳頭,猛吸氣,她的氣味還殘留在鼻息間,他希望自己不要後悔剛剛的決定,那個等同放手的決定。

視野寬闊的站台下,樂器師、舞女們一個個按照之前排練過得步驟一步步踩點演習,金溪兒看的心情澎湃,占地百平的場館卻是露天的建設,冬日的太陽暖暖的從房頂露天處灑下來,溫暖照亮了場館的每個縫隙,場館四周掛滿了自己親手設計的花燈,五彩斑斕耀眼至極,表演台是高約一米的T字形,四周擺放著形形色色從各地收集來的樂器,圍繞著舞台展開的站台有條有序的擺放著古典古色的圈椅,每兩個圈椅的中間擺放著一張圓形的檀木桌,檀木桌上擺放的是一些當季水果和出自名廚的糕點,看一眼便勾起了食欲,吞咽了口水,壓下自己肚子裏的小饞蟲,金溪兒嘟嘟嘴巴有些委屈和無奈,再過不久就要開始表演了,決不能貪吃壞事,再看一眼場館,這裏是自己親手設計的,記憶中好像有模糊的場景在腦海中回放,追其根源又什麼都想不起來,當初隻覺得做了一個夢,就把自己表演的地方改造成如今這個模樣,所有入場的客人都可以入座,一邊品嚐美食佳肴,一邊欣賞自己的歌舞表演,歡呼聲掌聲從高一米的舞台下傳來,心裏鼓動的不安煩躁都會被平息掉,好像一直都是這麼生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