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珊張口就要嗬斥見史昂如此,卻又生生忍了忍細聲悲道:“這都已三日了,不見呼吸,不見脈搏,不見心跳,當日就連那位彩虹劍聖都無可奈何揮袖而去,今日帝都已傳令將殿下遺體運回,你們這些黑騎還要留他到何時。”
“我去殺了那弗朗!為殿下報仇!”史昂身旁的艾比狠狠的擦拭了一下臉上的淚水,一把抽出腰間大劍,從椅上跳將起來,抬腳就要衝門而出。
“回來!”素衣女子滿臉怒容,一聲嬌叱生生將艾比定在門前“艾比,你要胡鬧到什麼時候,昨日我讓你帶一千黑騎暗中控製狼堡,你卻將黑騎丟給漢卡偷偷跑回礦場。要不是念你是……我早叫史昂把你軍法處置!”
“艾比!”史昂站起身來,一把將咬牙噙淚的艾比拖回椅中,繼而轉過身望著素衣女子悲聲道:“蘇珊小姐,艾比他也是……以前少爺就是我們黑騎的主心骨,他在黑騎就在,如今他……我們這些日子卻也是讓少爺他失望了。這幾日如果沒有你,怕黑騎的兄弟們早寒了心,狼堡也早該亂了……”
素衣女子抽泣了幾聲婉聲道:“我卻也沒什麼權利責怪你們,蘭德昏迷不醒轉,殿下他卻……史昂你卻也跟這他們一起……胡鬧,你們明知道此事不會小,弗朗並不是最後的頭……你們想沒想過,如果狼堡亂了,北地亂了,那這剩下四千黑騎的下場,他們家人的下場會怎樣”
“蘇珊小姐,我們……”
“不用說……”素衣女子卻也說不下去了,隻掩著麵低泣擺手讓幾人出去,史昂幾名黑騎含著淚對著床上的青年恭敬的行了一個軍禮,一咬牙拉開門奔了出去……
夜色裏,清風依舊,隱隱傳來幾聲男兒悲泣……
燭火炸鳴,青煙嫋嫋,蘇珊行至門前將木門輕輕掩上回頭行至床前輕輕坐下,靜靜的看著像嬰兒般躺在床上的烏發青年。
“李霧……你知道麼……蘇珊我曾經……發過一個……誓言……”素衣女子輕輕的撫摸著男子的麵龐,細長嫩白的手指輕輕的摩挲著青年蒼白的麵頰,一滴滴淚珠從女子一雙美目之中徐徐落下“誰幫我殺……了弗朗……報了殺父之仇……我……我就嫁給他!”
床上的男子依舊靜靜的躺著,素衣女子輕輕嗤哼了下鼻子聲音裏仿佛帶著些調皮又自顧自的道:“而你卻沒殺弗朗之前就和我訂了婚。那時候你還裝死騙弗朗那頭笨豬……”
“那個傻瓜還真以為你會死……嗬嗬”女子抽泣了幾下抹了抹眼淚似乎是輕輕的笑了幾聲“嗬嗬,李霧你說他傻不傻?”
床上的男子依舊無言隻靜靜的躺著,一張俊秀的臉上似乎帶著點微微的笑容似乎是肯定了女子的問話。
女子歪了歪頭看著床上的男子眨巴眨巴眼睛似乎是欣喜道:“李霧,你笑了,你笑了對不對!你沒死,你騙我的、你騙我的,你個壞蛋……嗚”女子再也忍受不住內心的悲傷,猛然間撲倒青年身上嚎啕大哭起來。
“呼……”
一陣寒風穿窗而過,燭火飄搖擺動,一襲黑袍悄然現在小屋一角,隻默默的看著伏在床上哭泣的素衣女子卻不上前,許久,許是清風翩然掀起袖袍一角,露出幾根白蒙蒙散發著無數乳白色光點的嫩生生的指頭……
“嗡……”
一道白光閃過,床前的素衣女子哭聲漸小,似是昏睡過去,黑袍在牆角停立了幾許,似乎是有些躊躇,卻終究還是飄然而至床前。
燈火昏黃,飄搖閃爍,樟木小床上素衣女子微閉雙目,一張俏臉上掛著些許淚痕,靜靜的趴在烏發男子胸前。黑袍伸出籠在袖口裏的一隻柔荑,理了理素衣女子些許淩亂的頭發,拭去她麵上的淚痕,將她扶起身來靠在木床的另一頭,才輕輕的坐在床邊,靜靜的望著似乎微笑而眠的烏發青年……
許久……許久……許久……
坐在床邊的黑袍微微彎了彎腰,輕輕的伸出散發著無窮無盡的乳白色光點的極其圓潤小手,用兩根修長細嫩的指頭輕輕的捏住遮在頭罩前麵紗的一角緩緩掀起……
“嗡……”
在麵紗掀起的那刻,一片清光如水般瞬間流淌道房間的每一個角落,一滴閃爍變幻著月光般顏色的液體從麵紗內飛快落入床上青年緊閉的嘴唇之上,從唇縫間滑入口中……
“咳……咳……媽嘞個逼的……”不小會床上的烏發青年似是咳嗽了幾聲罵了幾句緩緩睜開雙目,當先映入眼簾的是半臥在另一頭似乎是睡熟了的素衣女子,繼而是空蕩蕩的小屋。
“呼……”
一陣風猛然吹過,燭火跳躍,兩扇不知何時打開的小窗劈啪作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