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星空颯爽,清風依舊,碩大的礦場內燈火閃爍,一頂頂黑色的帳篷席地而紮,數道人影在燈火帳篷間來回穿梭不停,隱隱風中傳來幾聲痛苦的慘叫和勸慰之聲。
在依礦場城牆而建的一溜青灰色石頭小房其中一間內空氣格外的壓抑沉悶,史昂與幾名黑騎將默默不語,麵帶悲色的望著躺在屋內一角樟木小床上籠著一層薄絲綢被的烏發青年,樟木小床邊上放著一張小桌幾,桌幾上擱著一盞燭火,昏黃朦朧的燭火閃爍跳躍,將靜臥在床上的青年一張俊臉映照的無比安詳。
吱呀一聲輕響打破了屋內的沉寂,一名麵容嬌媚、臉帶淚痕的素衣女子端著木盆推門而入,女子款款行至床前,望著青年沉睡的麵龐呆立了小會,才將手中木盆放至一旁的矮凳上緩緩坐到床邊,動作輕柔的似是怕驚擾了床上少年的一廂好夢。
“李霧……你……”靜默許久,素衣女子掩麵低低哽咽了一聲,緩緩伸手將蓋在青年身上的薄絲綢被往上籠了籠,似是再也忍不住哭腔低泣道:“你…到底…想什麼時候醒來……”
“少爺……”被女子猶如鶯泣般一聲哭叫坐在對門一溜椅上的史昂第一個忍不住大聲了嗤哼了一下鼻子,一雙虎目中熱淚滾滾而下。隨即幾名黑騎將也小聲的哽咽起來,頓時間小屋內盡顯哀傷……
朦朦朧朧,眼前一道道暗金色絲線,布滿了這一片黑暗的虛空,一縷縷由一個個莫名的暗金色光帶從絲線中飄散出來,在虛空中不斷變幻,最後緩緩的排列成一行行晦澀難明的正方形字體,文字似乎如絲線般了無窮盡,隨著絲線向虛空伸出的蔓延,漸漸消失在黑暗之中……
“這是……”李霧激動的趕緊用神識輕輕的觸摸著虛空中那散發著暗金色光芒的字體,他認出這些就是那如同自己剛剛修煉和丹劫後出現在自己腦海裏一般的文字。但此間的內容卻是與當初的大不相同。
他起初修煉之時,腦海裏出現的一篇文字僅僅大概的講述了一個吸取天地之氣的吐納之法,再後來竟然到自己渡劫之後才出現渡劫時一般需煉製法寶滬身……等渡劫技巧,當時把自己氣的差點吐血。而且渡劫後出現的煉器之法也隻是講怎麼煉劍、怎麼護身之甲,這讓一直羨慕那些中擁有各式各樣法寶仙俠的李霧怎能甘心,再加上文字裏一直沒有提到的靈丸讓李霧時刻提心吊膽,害怕哪一天靈丸來個超級大爆炸,那他的小命可就玩完了。
而此時寶藏似乎就在眼前,至於靈丸的解釋自然也理當在這些文字之中,這讓李霧怎能不激動,又怎能不興奮,此刻的他就如一個饑餓的人撲在麵包上一般,放開神念,迫不及待的將這些文字麵包塞進腦中……
“致靈魂之主杜修君:”
“致靈魂之主杜修君?這他媽怎麼有點像封信!”雖然李霧有些疑惑,但還是接著往下看去。
“前次汝向吾提及劍之道途,吾多有查證,古往今來,修道者多修法而飛升,感天地以證神位,吾亦也……劍者,百兵之祖也,天下殺戮之器皆脫胎於此物,此為凶……”
“縱觀今古,以修劍飛升者,僅數人耳,以修劍證神者,皆爆體而死,無一人也……吾修法飛升,後又以法證神,此間千餘載……吾偶於友人閑來無事,思及此劍道一途,常有感而發……”
“於是乎……閑來無事,興趣所致結合法理推以劍道,十餘載後得此殘篇致於君…………殘篇:修法者、修劍者所奔一途,皆為大道,故吾以為可以法築基,練氣成丹,結嬰渡劫,此間應無不同之處……”
李霧聚精會神不敢有半點馬虎,細細將神念覆於一字一句之上,仔細斟酌推敲許久,才敢將神識探向下窺探,就這樣一字一句,一行一行,也不知過了多久……
“杜修君,宇宙洪荒,天地初始,規則、法則萬萬千千,應規則以成道,應法則而成神,劍之法則至今無人得知,故吾以為以劍者證道,縱觀古今,是為笑談……所以此間所記皆為廢也…… ”
“此間文字乃吾與友人,閑來無事推敲之作,杜修君休要嘲笑,至於劍道一途吾放之大話於君,此時卻已是輸了,以神力雕琢文字於君贈吾三顆輪回珠之上還於君,愧也…… 好友空間之主史大膽”
“嗡……”
虛空中所有字體猛然一震,頓化作點點暗金色光點隨著李霧神念溶入他本體之中……
此時礦場的房間內燈火依舊,屋內眾人低泣了許久,床邊的素衣女子終於站起身來,掏出一方絲巾將臉上淚痕拭去轉頭向幾名黑騎將低聲道:“史昂,你們先出去吧!我來為李霧清洗一下身子,也好……”
說到此處女子似是再說不下去一雙美目中水光複現,她趕緊轉過身去抹了幾下眼角複回頭強忍悲聲道:“也好……也好讓他走的幹淨!”
“蘇珊小姐!少爺他……他沒有死,他不會死……嗚……”史昂站起身來一聲悲吼,整個人卻也似孩子般蹲了下去將頭埋在兩膝之間嚎啕大哭起來。